首頁 > 檸檬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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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人工池塘飄浮著被風打下的落葉,污泥使池水染上濁色,只有周圍的石塊被雨水沖滌得更光滑,不沾苔色。

  暴風困在凌晨五、六點遠離,少了呼嘯而過的強風,雨聲滴滴答答地吵醒沉睡的佳人,她慵懶地掀掀澀澀的眼皮,慢慢適應房內的陰暗。

  一時之間,她忘了身處何處。

  打了哈欠看看腕上的鑽表,在不明微暗的光線中看見指針正指著八點二十一分。

  通常不工作時,她是一覺到正午,甚至做得起床繼續睡,睡到腰酸背痛才肯起床。因此今天也不例外,她打算翻個身再……

  咦!腰上有個什麼重物壓著。

  左天虹狐疑的掀開棉被,一隻黝黑的手臂正橫壓著她的腰,手心恰好托住胸房下方,那顆死也難忘的頭顱靠在她的背脊,雙腳卡在她足踝側當腳墊,架高她的傷腳。

  她又好笑又好氣他的委屈姿勢,他連頭都埋在被子裡,難怪她沒看見。

  這傢伙是什麼時候爬上她的床,怎麼一點知覺都沒有?他上輩子八成是做賊的。

  「男人全不可信任,稍一給他一點顏色,馬上就驕傲得像只孔雀。」全染在身上。

  發現床上憑空多了個男人,左天虹睡意全消,勉強的轉過身對著他的睡臉,開始研究起這個人的五官。

  眉粗如劍,脾氣一定不好,睫毛微翹又長,簡直讓女人恨得要死,分明是上天的偏心,剛毅挺直的鼻樑表示他非常自信,不過她決定改成自大。

  然後薄抿的唇片是寡情,他的人緣鐵定不善經營,朋友不交心,將來老了肯定是孤僻老者。

  想起他的吻,心怦怦然的亂動,她伸出食指輕撫他微張的唇,一個調皮的念頭驟然產生,以公平交易法來論,他「欠」她好幾個吻呢!

  基於男女平等法則,她決定「要債」。

  左天虹先嘗試伸出舌頭舔舔他的嘴角,接著好玩地將唇貼上,然後實驗性地放入他口中,小心翼翼地碰觸他沉睡的舌。

  正感無趣要撤退時,腰上的手驀然鎖緊,退到一半的舌被捲入他口中吸吮,他修長、強而有力的五指探人她發中壓著後腦勺。

  她連反應的機會都來不及,他已結束這一吻。

  「早安,虹兒。」

  還好他不是一開口就莎莎、娜娜的亂叫一通。「你怎麼在我床上?」

  「錯。」他點住她的唇。「你應該回『早安,雨霽』才對。」

  「我回你的大頭鬼,一大早看見床上出現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你以為我很習慣嗎?」不尖叫已是不太正常了。

  駱雨霽淺淺一笑吻了吻她。

  「是你偷襲我,你可要負責呀!大律師。」

  其實他早就清醒,看著她嬰兒般的睡臉,一股柔情爬上了心口,看著看著竟看呆了,忘了一向準六點起床的他還賴在床上。

  抱著她的感覺很舒服,鼻翼淨是她沐浴後的檸檬香味,和那些嗆鼻野艷的女人完全不同,那檸檬香味更能撩起她們不易挑動的慾望。

  對於女人,除了發洩慾望的功能之外,他向來不屑與女人同床共寢,若非床上功夫深得他身體的喜愛而纏綿終宵,大都在獲得舒解後以金錢打發,各回自己的床。

  純粹「睡覺」還是頭一遭。

  要不是她突然清醒,他的手早摸上雙峰,豈會停在「山腳」下。

  「負責?!」她不懷好意的冷笑。「我只負責處男,我不認為閣下夠資格。」

  處男,他十七歲的時候用的名詞。「和你初次體會性愛的歡愉不就是初男。」

  「想得真美。」手一用力推,她打算來個謀殺,誰知……「你!真重。」手指大概骨折了。

  他笑得接她入懷,不顧她的拳打腳踢。「勿以惡小而為之,懂吧!」

  「笑,牙齒白呀!」雖然真的很健康。「我在維護貞操,根據刑法第二十六章的妨害自由罪第二百九十六條,使人為奴隸罪可處一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啃!好怕大律師的這張嘴,為了我的自由,乾脆綁架大律師,免得挨告。」出口就是法律條文,真不愧是律師。

  「駱雨霽,你真是個討厭鬼。」度什麼假嘛!招來麻煩。

  千金難買早知道。

  誰教自己沒道義,拋棄律師事務所的同事,拒接藍天幫那個案子,害她們老是遭受一些「大哥」的逼供,連吃個飯上個洗手間都有人站崗。

  她罪孽深重,所以老天看不過去,非要派他破壞她優閒的假期以茲平衡。

  「虹兒呀虹兒,你老是教不乖,叫我雨霽。」他露出邪惡的微笑,似有所圖。

  「囉唆的男人,通常壽命都不長。」她警覺地預防他的小動作。

  「虹兒——」

  左天虹掙扎著要下床,他一個反身覆在她身上,手撫上她的大腿,輕佻的吻吻她微露的酥胸警告著,若她再不改口,後果自負。

  「小……小人。」她的雙手被制在頭上方。

  「虹兒,乖,叫雨、霽。」他更加猖狂地咬掉她胸前的扣子。

  他的家世和權勢,讓他有仗勢欺人的本錢,不拿來用用太對不起自己。

  女人他隨手可得,而她,興起他否在必得的決心。

  征眼欲、挑戰欲,和他所陌生的情愫。

  「駱……雨霽。」她的語氣和眼神迸出殺人慾望。

  「乖,我的虹兒最可愛,來,給你獎賞。」

  駱雨霽的獎賞是一記深吻,他眼露可惜的扣上她的鈕扣,撐起沉重的身體讓她有呼吸的機會,十分遺憾地看著她像躲蝗蟲一般急著下床。

  他不瞭解自己為何對她百般縱容,似乎想將世間一切美好事物全送給她,以博取她一笑。

  沒寵過女人,現在他卻想要寵她。

  「喂!天亮了,你還不走?」

  「嗯——你剛叫我什麼?」他不悅地挑挑眉。

  忍住歎氣的衝動,為了送走瘟神,她認了。「雨霽,你該回家了,你的家人一定很擔心你的一夜未歸。」

  「那是不可能。」

  一提起家人,他的心情驟然變壞,他想起母親哀怨而終的臉,父親負心無情的別戀,「她」得意囂張的嘴臉,一幕幕困住他急欲飛展的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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