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阿風,你也來了?」
阿風……鳳凰緩緩仰頭……
他背著光,一臉陰暗,虎從雲從身形看上去知道是羅風,他站在大門外,兩手穩穩圈在鳳凰纖腰上,將她摟在懷裡。
他靠近細看,確是羅風,明月光隱隱照出一雙嚴怒瞪視他的眼神,把他看得內心一震,一臉莫名,此時卻無暇他顧,他先看他懷中人兒,問道:「鳳凰怎麼了?方纔還好好的,怎麼突然暈了?」
「你——」
「阿風……不關他事……快走……」鳳凰靠在他身上,顫抖低語。
羅風眼望虎從雲,目色收斂,「虎兄,鳳凰突然不適,我先帶她回去,告辭。」
「好吧……不過這麼晚了,我請大夫過去吧?」
「不需要,多謝!」羅風抱起鳳凰,很快消失在街道上。
虎從雲站在門口許久,滿臉狐疑。
*** *** ***
羅風將鳳凰帶回酒樓。
「我看見你喝了他的酒後開始不適,為何說不關他的事?」他抱著她快步定向後堂,她全身虛軟發抖,冷汗直冒,和鳳凰會之後的情形一樣。
「……是我……不能……飲酒。」她手裡緊抓著幾張紙,抱在懷中,深怕掉了。
羅風穿出長廊,聽見她的話,忽然止步停在月光下看她。
「我聽錯了嗎?你不能飲酒?」酒莊代理莊主,鳳凰會年年得主,品酒能人,至今他仍然記得她在高台上獲得滿城百姓喝彩那一幕——
「很……諷刺吧?」銀月水色投在一張無奈的笑臉上,這張臉卸下了驕傲的面具,寫著痛苦,冒著冷汗。
鳳凰出門之前留了幾盞燈,羅風兩手緊抱她,把她帶進帳房,將她放在臥榻上。
「你為何……」她瞇眼望著羅風。
「我跟蹤你去的。」他知道她想問什麼,冷淡道:「我從你們兩人早上的對談中,隱約猜到你可能要與他見面。」
「你……」她該怪他多事,但方纔看見他時,她竟然安心了……
羅風取下她手裡的東西,攤開來看,「為什麼鳳王酒樓會落到他手上?我看見你另外支付利息,鳳家還有什麼東西在他手上?」
她全身冒汗,渾身顫抖,身子冷了一遍又一遍,離開他的懷抱,她更冰冷痛苦,抖得連話都說不出。
羅風把東西擱下,臉色有些嚴冷,皺眉瞅她,「我能為你做什麼?」
她閉眼、緊咬著唇,緩緩搖頭。
「……就像那天一樣,到早上就沒事了嗎?」
她點點頭。
羅風沉默半響,站在一旁注視著她濕了一張臉,臉色慘白,眼前還有她和虎從云「把酒言歡」的畫面。
他站立許久才轉身,從外面取水和濕布進來,坐在她身旁,擰乾濕布,幫她拭去滿臉的汗水……
他不自覺目光落在她發白的嘴唇上,手指輕輕撫上她冰冷的唇瓣……
她瞇眼,凝視著他。
羅風迷濛眼裡多了她虛弱痛苦的表情,如被一桶冷水兜頭澆醒,暗自生惱,抓著濕布起身出去。
鳳凰的目光追隨著他,眼裡落下疑問,身子一陣陣冰冷,她兩手環抱濕冷顫抖的身子,翻過身去,困難地喘息……
羅風……為什麼她會對他感到安心?……為什麼……
她內心困惑著,但時間過得好慢,她感覺渾身都濕遍了,頭髮也黏著汗水,身子愈來愈冷。
明明是夏日夜晚,她卻彷彿處在寒冬身體遍寒……她忽然感覺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抱了起來,她冰冷的身子多了一人的體溫……
羅風……
「這樣你會比較好一點嗎?」看她如此難受,他終於還是不忍,坐到臥榻上抱起她來,將她顫抖發冷的身子摟在懷裡。
她枕在他的臂彎裡,張開眼凝視他。
羅風憶起初次見她時,她半瞇眼凝視他,眼裡彷彿藏著星子,蘊含溫潤光芒,曾有一刻令他怦然心動……他彷彿又重新看到了那時柔美惹人憐惜的她……
目光又落在她顫抖微啟的朱唇上,她香汗淋漓,水珠兒滑過她柔軟冰冷的唇辦,落入唇間……
空氣頓時變得稀薄,他感覺呼吸困難,心臟跳得紊亂,忍不住將大掌包覆她後腦勺,把她細緻美麗的容顏埋進胸懷間,免他看得意亂情迷。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將她濕冷的身子摟得更緊了些。過了一會兒,他又難耐想看她……
她不停發汗,雪白的胸口全是汗水,紫色抹胸濕透,緊貼著她渾圓飽滿的胸部,白色交襟短襦更濕得有如透明衣……
胸口泛著陣陣的疼,他更把雙手收緊了,目光卻擺哪兒都不是,他深深蹙眉。
「嗯……」她輕喘著氣,被他抱得太緊,臉埋在他懷裡難以呼吸。
「怎麼了?」羅風連忙鬆開手來。
她像是得到解脫,深深吸了口氣。
羅風看見她雪白的胸口高高提起,一瞬間血液沸騰,趕緊別開臉去。
過了好一會兒,耳邊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懷裡嬌柔的身軀顫抖慢慢緩和了……
他垂眸,看她依偎著他睡著了。
「鳳凰……」沒事了嗎?他不確定她現在的情況,不敢喚醒她,但他兩手都濕了,身上的衣服也濕了一片。
他遲疑地凝視著她,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難道讓她裹著濕衣繼續躺在他懷裡睡?恐怕到天明她又著涼了……
羅風忽然內心不悅,他竟在意起她的身子來了!
打從猜到她今夜可能和虎從雲會面,他莫名生怒,又親眼見她竟獨自伴月去了虎霸酒樓,和虎從雲在樓上飲酒聊天,他頓時燒了滿腔怒火!
不管任何理由,她都不該和虎從雲相約深夜獨處!
他蹙眉凝視她,撥開她臉上濕發。
……這女子究竟是幾時悄悄打開了他心扉,逕自在裡面佔據一席之地?
他該拔掉她的地位,還是任她囂張?
他滿懷鬱悶,不經意地撫摸著她冰涼的臉兒陷入沉思,忽然一隻手朝他衣襟抓來,他猛然一震,望著她睡著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