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他忍不住自問,他可願意讓其他男人看到她此時的模樣,讓她的手抓著其他男人的衣服?
思慮的臉龐緩緩繃了起來,最後忍不住苦笑。……看樣子,是得任她囂張了。
他內心決定,便拉開她的手,將她放在臥榻上……才將她放下,她就縮成一團,身子微微發顫,緩緩醒了過來。
「阿風……」
羅風起身將後堂院門關上,開了帳房內另一扇門,將燭光移入,抱起她進入寢室——
這裡他初次踏進來……
「阿風……你做什麼……」一陣晃動,鳳凰張開眼來,看見他抱著她走動,她莫名地害怕他又放下她,忍不住往他懷裡鑽。
「你衣服濕透了,我想幫你脫掉,好嗎?」他才將她放上床,她又開始抖了起來。
「嗯……」不知為什麼,有他抱著的感覺很溫暖,很安定,她不再能忍受渾身遍寒的痛苦,不想他離開身邊,哪怕只是一下子她都覺得恐慌害怕……她急切地拉住他的手,攀著他,尋求他體溫的慰藉。
羅風被她緊緊攀著,只好抱著她坐在床上。
「鳳凰,我怕你著涼,只是幫你脫衣服,我什麼都不會做,你別怕。」他嗓音沙啞,在她耳邊低語。
「嗯……」他低沉渾厚的聲音溫柔又溫暖,聽來很舒服。她枕靠在他肩上,兩手緊抱他脖子。
羅風一手攬著她纖細的腰,騰出一手來解開她腰間環帶,從兩人之間抽了出來,丟到地上,接著他伸手到她絲裙的繫帶上,慢慢摸索,花了點時間才脫下來……
她兩手環著他,緊貼在他身上,這種情況下幫她脫衣服實在不容易,他一手擠入兩人中間,拉開她濕得幾乎透明的白色短襦,從她纖柔香肩褪下來……
「嗯……」羅風拉下她的手,她悶哼一聲,又抱住了他。
他把濕衣丟下,手掌貼著她細緻光滑的背好一會兒,直到她發顫的身子又慢慢安穩下來,他才拉開她背後絹帶,解開隱扣,拉下那片抹胸……
這時她赤身貼在他身上,緊貼在他胸膛的柔軟壓了上來,頓時令他全身緊繃,無法動彈——
他兩手彷彿被她無瑕滑嫩的裸背吸附住,好半晌抽拔不開……
他感覺到他的呼吸愈來愈濃重,如此下去不妙,便迅速從她身後拉了被子,擠到兩人中間來隔開,將她赤裸身子裹了起來。
「鳳凰,你還好嗎?」他是一點也不好,想拉開她的手,讓她躺下來睡,又怕她好不容易緩和的情況又發作……
等了半天,她兩手抱著他不放,沒有反應,似乎又睡著了……他可是正常男人啊!
唉!明早起來可別給他一巴掌……
*** *** ***
從窗欞穿入稀微的光線,她半瞇眼,輾轉醒來,仰頭凝望床架上的雕花好一會兒……
昨夜,她終於從虎從雲那兒先把酒樓買回來了。
「娘……您再等等。」她會更努力,盡快把屬於鳳家的東西全部——
她望著一雙深邃眼眸闖入她思維裡,在她上方看著她,一瞬間蓋過千頭萬緒,更轟掉了她的聲音——
她看著他露齒微笑,看他坐起來伸懶腰,看他坐在床沿穿鞋,看他從她的床上走下……
「啊……」
她瞪著他猛然轉身,回頭摀住她的嘴巴,不讓她驚嚇過度的叫聲宣洩出來,他更抓住她的手,防她一巴掌甩來——
羅風!死老百姓,你竟敢趁人之危!你這個偽君子,你混帳,枉費我信任你!我竟然還感激你這個死老百姓!我真瞎了眼!
她一口咬住他的手,怒瞪他的眼神狂罵。
「嗚……」羅風眉頭緊皺,千算萬算都防不到她這一招。她可真不愛惜他,枉費他照顧了她一晚上,這一口她也咬得下去!「你冷靜下來,昨晚是你抱著我不放,我很不得已才爬上床……你輕一點!」
聽你胡扯!無恥之徒,我要把你碎屍萬段,千刀萬剮,丟入油鍋,再棄屍餵魚!
「唉……你說什麼我看不懂。」他仔細研讀她那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倒是看出她在罵他,看起來應該是罵得極為難聽,為了耳根於清淨,他還是繼續忍受被她啃咬的疼痛。不過好歹得先安撫她,「鳳凰,這裡是酒樓後堂,這時候前頭應該已經有人來了,你想喊人進來看熱鬧嗎?」
鳳凰瞪著他,一雙眼睛殺了他千百遍,卻看他目光不經意溜到她身上,馬上別開眼去……她狐疑低頭,看見被子早已從她身上滑落,她……
羅風趕緊拉起被子將她包住,迅速交代道:「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去外面等你。」
鳳凰聲音啞掉出不來,看著他逃出寢室,把門關上……
羅風抱著胸膛,背靠著門,雙眉微蹙,這時候才想到一堆現實問題。
第一,娶一個鳳女,這輩子就只能擁有她一個,他昨晚是腦袋燒壞了嗎?
第二,鳳凰是鳳老的獨外孫女兒,鳳家酒莊的繼承人,只能招贅,而他的身份是絕對不可能入贅,這也是個麻煩。
第三,雖然鳳凰看虎從雲的眼神並無曖昧,不過看得出來虎從雲很欣賞她,他不相信鳳凰會看不出來,為何還與他深夜……
「羅風——」鳳凰幾乎瘋掉的聲音從寢室傳出來,打斷羅風的思緒。
他回頭看一眼……
唉,不是告訴她,不要「聲張」嗎?
*** *** ***
「沒什麼事,我把她整理了一夜的帳本弄濕了,她氣得想砍人才大叫,什麼事都沒有。」這會兒腦袋清醒,想到現實問題,他當真希望「什麼事都沒有」。
「呃,可是……阿風,你昨天不是回去了嗎?」跑堂小鄭一臉狐疑,一再看著他。
「是啊、是啊,我早上過來的。」羅風站在後堂庭院,抱著胸膛,一臉自在笑容迎著眾人。
「咦?我今天是最早到的,等掌櫃開門才進來,沒看到你啊?」廚房周廚子一愣馬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