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難得有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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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要再見到她!」他立願,一個念頭頓時在腦海中成形。

  歇息過後,疲憊至極的他找不著馬,只能步行下山。上山尋人的奴僕們在半途遇上,大夥兒謝天謝地,再也不敢耽擱,急著將這小祖宗盡快送回定遠王府。「方叔,您送我回去即可。」坐上馬車前,左永璇匆又回頭將長袖一擺。「其餘人立刻去附近幫我找名喚『常相思』,年約十歲左右,眉心問還有顆紅痣的小姑娘。」

  「世子,那小姑娘家住哪兒?」一位笨奴才舉手發問。

  他白眼一翻。「我要知道她住哪兒,還用得著你找?」

  「世子,那位小姑娘是何人?為何您急著找她?」被喚「方叔」的王府總管也不禁好奇詢問。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一頓,接著朗聲說:「也是我將來要娶進門的媳婦兒。」

  他說得斬釘截鐵,所有人可是聽得瞠目結舌,瞬間像是被雷劈成了傻子。「知道了還不快去找!」他懶得囉嗦,彎身鑽入轎內,不讓人瞧見他耳根的紅彩。

  這一年,左永璇十三歲,意氣風發的定遠王府小世子,一廂情願認定了小妻子,卻不知多年後,這「相思」兩宇,將會如何令他刻骨銘心……

  第1章

  六年後

  「相思、相思!」

  安七巧捧著剛搾好的胡麻油,喜孜孜地奔進隔鄰的小藥鋪,扯著嗓一路喊進藥鋪後頭。

  「輕點聲,」常相思從廚房捧了碗藥出來。「傅姑娘才剛把孩子哄睡。」「喔。」安七巧吐吐舌,立刻搗住嘴。

  兩人對話方停,客房門忽然咿呀一聲輕啟,步出一名生得美艷動人,可惜左頰上竟有一道未癒傷疤的少婦。

  「沒事,翔兒睡熟了,沒那麼容易驚醒。」發現安七巧一望見她的驚愕神色,傅香濃不禁有些不自在地輕撫頰上傷疤。「對不住,是不是嚇著你了?」

  常相思瞭解地接口:「她不是嚇著,是訝異你臉上的傷疤竟然還未消褪。」「沒錯。」安七巧立刻附和常相思的解釋。「除去那條疤不看,你還是美如天仙,我怎麼可能被你嚇到?有些失望倒是真的。」

  安七巧轉頭望向常相思,白嫩如玉的臉龐上一雙柳眉微垂,總是帶笑的紅潤菱唇抿著一抹淡愁。「相思,我這回出門辦事都快個把月,怎麼傅姑娘臉上的傷疤也不見消褪?」

  常相思淡淡說:「刀傷太深,想不留疤不可能。」

  「相思!」安七巧有些尷尬地睨她一眼。

  「我無妨。」傅香濃唇角勾起一抹笑,眼中卻有藏不住的傷悲。「能使我在意容貌的人已經不在,若不是為了翔兒,我連命都下想要,又怎會在乎破不破相?」「好死不如賴活。」常相思蛾眉微蹙,把藥碗端到傅香濃面前。「先把藥喝了。」

  「謝謝。」傅香濃點頭接過,暍完後才說:「放心,我們母子倆的命是你們千辛萬苦救回來的,既然活了下來,我會做我該做的事,絕不懦弱輕生。」捕捉到傅香濃那雙如墨黑瞳裡一閃即逝的狠絕,常相思有些詫異,卻不顯於色。

  三個月前,在娘親死後一直與她相依為命的外祖父因病去世,她遵循外公遺願扶柩回京,將他葬在自幼生長的汴河旁。

  長她幾歲,和她情同姊妹,也同樣孤苦零丁的七巧,因為擔心她安危而執意一路相隨,沒想到,回程時她心血來潮想上山採摘些當地草藥,聽見林間傳來嬰兒啼哭聲,兩人循聲覓去才發現斷臍生子後已奄奄一息的傅香濃,及時救了她一命。可常相思不懂的是,傅香濃說是上京投親不遇,又碰上山賊打劫才淪落至此,但當時她身上穿的是上等雲錦裁製的衣裳,為她換下血衣時,還發現她貼身密藏著為數可觀的銀票、珠寶,顯然出身非富即貴,又怎會無婢僕相隨,冒險孤身依親?她隱約覺得傅香濃的身世不尋常,但她無意打探,畢竟每個人都有不欲人知的秘密,身為大夫的她能醫得人身,卻醫不了人心,又何苦揭人心頭瘡疤?

  「啊,我差點忘了!」安七巧拍了下腦袋,笑吟吟地說:「相思,我這回上京聽見個天大的好消息,你那位未婚夫婿秦仁恭高中狀元,五日後你一嫁過門,可就是個狀元夫人了。」

  聞言,常相思向來清冷淡漠的容顏並未露出一絲喜色,反而出人意外地冷笑一聲。

  「狀元又如何?昏君在位、奸臣當道,當官的要不同流合污以求富貴,要不尸位素餐、只求自保——」

  「噓!」安七巧聽得膽顫心驚。「別妄議朝政,小心隔牆有耳會招禍。」

  「我就一個人,怕什麼?」常相思雙眉輕揚,脫塵美顏薄罩寒氣。「若不是這門親事早訂,我根本不想嫁人。那秦仁恭要做奸臣,我必然求去,要做賢臣,那麼流放、賜死,下過是早晚之事。南天齊將軍三代忠君報國,卻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匆地,一陣瓷器碎裂聲打斷了常相思的話,她和安七巧看向摔破藥碗的傅香濃。

  「對、對不起。」

  臉色蒼白似雪的傅香濃有些手足無措地蹲下身想拾起碎片,被安七巧攔阻。「待會兒我再來掃,你看你臉色那麼差,還是快回房裡休息,陪翔兒睡一會兒也好。」

  「那,有勞你了。」傅香濃也不推托,神色倉皇地轉身入內。

  常相思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像是急於閃避些什麼的背影,心裡對於傅香濃的身份隱約找到了些眉目——「有人在嗎?」

  這時,聽見前頭有人扯嗓探問,常相思立即回到藥鋪,但走進鋪子,只見王媒婆正指揮著兩名先前來送過聘的秦家家丁,忙進忙出地搬進一堆物品。

  「王媒婆,這都是些什麼東西?」跟著來到藥鋪的安七巧疑惑詢問:「納徵、請期都過了,催妝的冠帔、花粉也已收到,相思五日後就要過門,秦家又讓您送來這些是什麼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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