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融捂著唇,垂著頭輕顫了幾下,才艱澀地開口,「王爺,若是要我服侍,這裡……不大合適。」
看她這樣羞澀又依舊故作鎮定的樣子,瑾元忍不住挑逗她道:「那,你想在哪裡服侍我呢?」
她的臉已經泛紅,卻咬著下唇,硬生生地擠出一句,「王爺應該知道的。」
「我應該知道?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地方是不可以和女人廝混的。」他貼近到她耳邊,放肆而輕浮地說:「不過對你的第一次,我可以莊重一點,這個洞房之夜,今夜就補上,如何?」
*** *** ***
瑾元的一句話,讓雁融方寸大亂。出閣前,母親曾經私下拉著她的手,小聲和她講述男女之間的事,但那時候她心事重重,沒有用多少心思去記,現在回想起來,卻是臉紅心跳。
用過晚飯,天色已暗,她遲疑著不知道是該回自己的房裡去等著,還是要做些別的什麼準備,想半天,於是吩咐荷香幫她準備沐浴的暖湯。
荷香雖然年幼,在這方面卻顯然比她有經驗,看她坐臥下安又臉色紅暈地在屋內徘徊,便湊過來俏聲問:「王妃,王爺今夜是不是要和您圓房啊?」
這陣子相處下來,荷香見雁融甚是和藹可親,不由得膽子也大了些,才敢問出這樣的話。
雁融一下子被問得更加羞窘,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主子的反應肯定了她的猜測,她笑咪咪的做了個蹲禮,「奴婢先恭喜王妃了。奴婢這就去準備好。」
雁融是個矜持的人,沭浴時荷香要親自服侍,但她卻堅持要自己來。
渾身浸在溫暖的熱水裡,她模模糊糊地猜想著一會兒的情景。
瑾元會怎樣對自己呢?是溫柔一些?還是……像他吻她時的那樣放肆?
直到熱水把她白皙的身子泡得有些發紅,她才慌慌張張地披了衣服起身。
就在這時,聽到外面有些騷亂,她不解地問等候在外面的荷香,「怎麼了?」
荷香吞吞吐吐地說:「那個……好像出了點事,王爺要出府一趟。」
「出事?」是田莊又出什麼事了嗎?情急之下,她拉開房門,正見瑾元穿過她的院子,大步往外走,她情下自禁地叫了一聲,「王爺!」
瑾元停住步伐,回過頭來,只見雁融長髮披肩,烏黑的眼眸關切地凝視著自己,一襲白緞長袍裹住了她姣好的身段,襯得她的容顏更加嬌艷。
看著她,他忽然知道了什麼叫「出水芙蓉」,這樣一個溫柔美麗的女人,用這樣的眼神望著自己,他豈能讀不出她眼中的關心與懇求之色?
他說了要和她在今夜圓房,但是他現在卻必須離開,從未有哪一刻,他會像此刻這樣對人覺得歉疚。
雁融走過來,輕聲問:「出什麼事了?還是田莊嗎?」
「不是,是清音樓。」這名字一出口,兩人間一片尷尬,他在她眼中看到愕然與怨懟,還是,是那抹曾經讓他好奇的憤怒?
他說了要與她圓房,結果他又一次丟下她,投向另一個女人的所在。
他本想說幾句安慰的話,但看到站在不遠處等他的瑾榮,就沒有再多停留,疾步走出院子。
雁融像塊玉石一樣望著瑾元的背影,良久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直到荷香拿著一件厚重的披風,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王妃殿下,夜涼,您剛沐浴過,還是回屋等吧。」
「等?等什麼?」雁融的語調和夜色一樣冰涼,當她看向荷香的時候,那雙向來溫柔似水的眼眸都冷得沒有了顏色。「你知道嗎?我不是個喜歡枯等的人。以前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
荷香愣住,心中大概猜出她是為了王爺半夜離開的事情而生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王妃。
「清音樓在哪兒?」雁融忽然又問。
「在……花市巷。」
她點點頭,拉緊披風走回臥室,將房門緊緊一撞,死死關閉起來。
第3章
「就這樣把嫂子丟下了?也不解釋一句?」瑾榮坐在馬車內,拍著兄長的肩膀,「我看你走時她的臉色好難看。你告訴她你要去清音樓?」
「嗯。」瑾元似漫不經心的整理著袖口,但其實眼前晃動著都是雁融剛才的神情。
他的離開是不是真的傷了她?那個貌似堅強的女人,對於再多等他一天應該無所謂才對啊。可為什麼她剛才那種震驚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或是……遭到了背叛似的憤怒?
也許,她已經開始以他妻子的身份自居吧?
她想霸佔住他嗎?
想到這個結論,他心中並無厭煩,反而覺得很有趣。他不喜歡被女人纏著,但是喜歡看雁融貌似寬容大肚,實則也會和普通女人一樣充滿嫉妒之心。
改天,當他補上這一夜對她的失約,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的時候,她便會忘記今夜的不快了。對付女人,他向來是充滿自信的。
將她的事先丟到腦後,他沉聲問道:「清音樓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崔楠近來一直向我匯報說在清音樓的附近發現一些奇怪的人轉來轉去,像是在監視樓中的動靜。我本以為又是陛下派來的密探,並不大當回事。沒想到今夜說是有人潛入樓中,企圖盜取什麼,結果未遂,被抓住了,那個盜賊竟然服毒自盡。我這才覺得事態嚴重,所以過來和你商量。」
「除了那名盜賊,還發現什麼可疑的人?你不是說有一些人在樓外徘徊嗎?」
「這個人可能是對方派來打探消息的,所以只是隻身進樓。他本以為樓中是普通的煙花之地,沒想到樓裡機關重重,因此很快中了埋伏。至於外面是不是有同黨,還沒有消息報來。」
瑾元閉著眼想了片刻,又問道:「你猜他們是在找什麼?」
瑾榮詭笑著,「我想……大概是找傳說中的遺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