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關係,好東西本來就不是隨便在路邊就有的。」她不在乎地點偏僻。
鄧益只好回以一個很淺的笑,他想帶去喝咖啡的人不是裘依虹。
「你平常都有些什麼消遣、娛樂?」她又找了一個新的話題。
他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消遣娛樂,自從認識姜若男後,他的生活變得很不一樣,一想到姜若男,他不禁笑咧了嘴。
「收拾、打掃屋子、洗衣服、擦擦抹抹。」鄧益誠實的道出。
「你沒請傭人或是鐘點傭人嗎?」裘依虹因為太意外而睜大眼。「這是某種特別的抒壓方式嗎?」
鄧益笑而不語,這不是什麼特別的抒壓方式,只是當他在幫姜若男做這些事時,他的心情是快樂的,是意想不到的放鬆。
「很像……男傭在做的事。」裘依虹猶豫的說出。「你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男人。」
「說來話長。」
「那以後你的妻子……」她開始有點小擔心。「她可以請傭人嗎?」
「自己可以做的事,為什麼要請傭人?」他故意這麼說,也不是真的想嚇她,而是他開始認真檢討起自己的生活態度。
裘依虹聞言臉色有一點不太好看。
鄧益一個很明顯的看表動作,和裘依虹閒聊了二、三十分鐘,應該可以和叔叔、嬸嬸交代了,他已以難了他們面子。
「我還有事,要不要送你去哪搭車或是……」
「你要走了?」裘依虹覺得難堪,還是第一次有男人不被她的美貌所吸引,鄧益給她的感覺一副好像已經完成任務,可以回去交差了事。她嚥不下這口氣。
「我還有事。」他還是這句話。
「那你去忙吧!」裘依虹賭氣的說。「我不急,我還想再坐一會。」
沒想到鄧益真的站起來,他拿起桌上的帳單,然後朝她點了下頭,瀟灑的離去。
裘依虹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這個男人,她非常的感興趣。
開了下門。
鄧益再看了一次鑰匙,再確認一次,這明明就是姜若男家的備用鑰匙,怎麼會開不了門?
平時他太把自己當成是這裡的一份子,完全沒想到其實姜若男也有自己的隱私和生活,可是理所當然的登堂入室。
按了電鈴,依然沒有人來開門,他按了一次、兩次、三次……直到他擔心電鈴會燒壞後才住手,難道姜若男不在?
她明明今天晚上排休啊!
拿出手機打給她,是關機狀態,而家裡的電話沒有人接。
打去她工作的餐廳,今晚她果然排休,費了一番工夫,他查到馬小茜的手機號碼,但也是關機狀態,這兩個女人是怎麼回事?是一起說好了嗎?
由門縫看去,她的小套房漆黑一片,她真的不在家嗎?明天一早要去醫院拆紗布,她是跑去哪裡了?
懷著滿心的疑問和擔憂,姜若男到底在哪裡?
其實姜若男哪裡也沒去,她窩在家裡,沒開燈,沒回應。因為在育幼院長大,所以她已經習慣黑暗,習慣孤單,好在她家就那麼一丁點大,雖然沒開燈,但由窗外透進的街燈讓屋內不至於黑到伸手不見五指。
何況只要眼睛適應了黑暗,就不覺得黑,全黑的空間也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反而更顯得寧靜。
她知道鄧益就站在她家大門外,但是到此為止吧!
她不適合作夢,她也不適合他。
她的種種舉動,他應該瞭解了吧?那就轉身離開,不要再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了!
第二天一早,當姜若男開門想要去拿報紙時,門口那高大的身影徹底嚇了她一跳,頭髮凌亂、下巴新生的胡碴,、充滿血絲的雙眼、那疲倦又帶著憤怒的模樣……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麼狼狽的鄧益,他在她家門外站了一整夜?
姜若男動彈不得,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般。
鄧益看著她,在確定她一切安好之後,緊繃的心霎時放鬆下來,幸好,她沒事!心裡隨即湧上的是憤怒。
她在家,但是她卻狠得下心不理他。
她該知道他會擔心的,但是她可以把心一橫的不開門,不接電話。
她竟然這麼對他?
「你換了大門的門鎖。」忍下怒氣,鄧益說了肯定問。
姜若男愣愣的點頭。
「為了把我攔於門外?」
「鄧益……」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怎會突然這麼痛,這麼糾結,她以為她不在乎,以為自己並沒有動情,可是她錯了,看著一臉疲憊、憔悴的他,她的心好沉、好重。「你一夜都站在這裡嗎?」
鄧益沒有回答她,只是一逕的盯著她,想看看她為什麼可以這麼無情,她可以用任何一種方式讓他知道她很好,讓他安心,可是她卻折騰他一夜!
「你為什麼不回家?」姜若男有深深的不捨和自責。「你為什麼要在這裡站一夜?」
「我怕你出事。」
「我沒有那麼嬌弱。」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問出自己站了一夜一直在思考的問題。「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沒有開始就不會有結束。」姜若男苦澀的說。
「結束什麼?」
「難道你以為我們倆會有結果?」她可不是活在童話裡的小女生。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我們不會有結果?」
「現在不是在拍偶像劇,我和你的背景天差地遠,你是高高在上的總裁,我是育幼院裡長大的孤女,我們根本不該在一起。」她不妄自菲薄,但也不會癡心妄想。
「你以為我只是玩玩?」
「我認為你是在同情我。」
鄧益眼神兇惡。「如果只是同情,我可以用錢砸你,我可以給你物質上的協助,我不必到你家當男傭,不必洗你的衣服,刷你家廁所、洗你家碗盤,還要擦你家地板!」
姜若男一怔。
鄧益說著捶了一下牆。「我可以直接派鐘點傭人給你,可以命令我的司機接你下班,甚至可以買下你工作的餐廳!」
你的話有如當頭棒喝,令姜若男的唇顫抖不已,既感動他的真心付出,又捨不得他所受的折磨,他為她在屋外站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