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吧!」他把信封袋放在他們倆的中間,接著開始捲起袖子。
「我才不和你打架。」她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表示。
「聰明。」他偷偷的鬆了一口氣。
搶過那個裝錢的信封袋,她給他一個非常嚴厲的警告。
「別再送我任何東西了!」
「我答應你。」他微笑表示。「除非你主動向我開口要。」
「我才不會向你開口要任何東西。」
「話別說得太早。」
不管工作有多忙,一個星期鄧益至少會抽一個晚去陪叔叔、嬸嬸吃飯,這是他表現孝順的方式,十二歲時當他失去雙親,是他叔叔、嬸嬸提供了一個溫暖的家。
飽餐一頓之後,鄧益陪著步步鄧豐雄來到書房,飯後的鄧豐雄習慣來上一要雪茄,鄧益不抽雪茄,但是他習慣這味道,這股親切。
鄧豐雄沒把他當侄子看,他把鄧益當是自己的兒子,他的哥哥、嫂嫂不幸在一次車禍中喪生,他這個做叔叔的說什麼都要扛起責任,把他帶在身邊。
「LED目前是大熱門,前景看俏哦!」鄧豐雄不插手公司的事,但是會不時關切。
「公司的營收目前的確是穩定成長。」
「你別把自己身體搞垮。」
「叔叔,我知道。」鄧益恭敬的說,他對自己的叔叔有如對待尊重父親般敬重。「沒有健康的身體就別提拚事業。」
鄧豐雄滿意的點頭,他吐了個煙圈,然後用輕鬆的表情看著他。
「想定下來了沒?」鄧豐雄探問。
「叔叔,還不急。」
「我這邊有個不錯的對象,我和你嬸嬸都覺得這個女孩不錯。」他把老婆也扯進來。「她是個業餘的模特兒,可是家族本身是傳統產業的龍頭,留日的,條件佳,人又漂亮,很多企業家都相中她當媳婦。」
鄧益保持著不慢不火的態度,他必須尊重他叔叔的眼光。
「要不要我給你安排見面?」
「叔叔,隨緣吧!」
「怎麼能隨緣!」鄧豐雄不同意。「有好的對象就要趁早鎖定。」
鄧益這一會腦中閃過的是姜若男,想到上一次的碰面,幸好她在最後一刻讓步,不然他還真怕自己得和她打上一架,她太堅持已見了。
「鄧益,下個星期天你有沒有空?」鄧豐雄深知打鐵要趁熱的道理。「我叫你嬸嬸安排。」
「叔叔……」
「這個女孩很搶手,他們裘氏家族在商場上也是叫得出名字的,以你的條件足以匹配她,如果你們雙方的事業再互相幫襯一下,那麼效果是加乘的。」鄧豐雄不管是站在商業角度或是雙方的條件上來看,都覺得是一門好親事。
鄧益只是微笑,假裝有興趣的看著書架上珍藏的一些書籍。
「鄧益,你覺得呢?」
「叔叔,我最近的事比較多。」
「該不會其實你已經有女朋友了吧?」鄧豐雄絕不是在逼他。「如果有,帶來給我和你嬸嬸看看適不適合你。」
「叔叔,還沒有。」他語帶保留。「我真的不急。」
「你已經立業了,叔叔現在只等你成家,一定要看到你結婚生子,日子過得快快樂樂的,叔叔的責任才算了了,我才對得起死去的哥哥和嫂嫂,你懂嗎?」鄧豐雄感性的表示。
「叔叔,我懂。」
「那就早點讓我安心。」
「我會的。」
「三十歲了,可以考慮婚姻大事了。」
「是。」鄧益很溫順的說。
「隨時想和裘依虹見面,我都可以安排。」
「我記住了。」
突然一股想見姜若男的念頭那麼強烈的襲來,但是鄧益壓抑著,他想到叔叔對他的期盼,於是忍著,一整天讓自己忙到沒有時間去想她。
直到現在,他覺得無法再忍耐了,一看表,正好可以去接她下班,餐廳是十點打烊,他現在開車過去剛剛好。
他想看看她,一整天沒見到她,他真的好想她。
暫時不去想他叔叔、暫時把那個叔叔所提過的女孩拋到九霄雲外,他這一刻想做的事只有看到姜若男、和她說說話,讓自己開心。
沒有看到姜若男走出來,倒是餐廳的會計似乎記得他,見他在餐廳門口站衛兵,她熱心的上前。
「你在等若男?」
「她還沒有離開吧?」
「若男去醫院了。」會計一歎。
「醫院?她怎麼了?」鄧益的臉色一變。
「被熱湯燙傷手。」
「哪家醫院?」他急問。
「仁愛醫院,這大概是一、兩個小時之前的事了。」
鄧益的下一個動作是飛車趕到醫院,他不知道姜若男的燙傷有多嚴重,只有手嗎?身體的部分沒有嗎?她還好嗎?
衝進仁愛醫院的急診室,鄧益的額頭已冒出了汗,襯衫也是濕的,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心急如焚,他只知道他快要失去他的冷靜。
「鄧益?」忽然有人用不太確定的聲音叫住了他。
鄧益猛地煞住,他停下腳步,緩緩的轉頭。
姜若男的左手手臂前半段包裹著紗布,除了手臂,其他的地方似乎都還好,臉上還有淚痕的她,看起來楚楚可憐,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那樣的無助柔弱,她似乎沒有想到會在急診室見到他。
鄧益走向他,這一刻,心上彷彿被人用一塊大石頭壓著,他有點喘不過氣,胸口好沉、好悶,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你怎麼會搞成這樣?」他喉嚨忽然瞬間變得沙啞的質問,手有些顫抖。
「這種事在餐廳很常發生。」
「你就這麼不小心?」
「是那個服務生撞我的。」
「只有手臂燙到嗎?」他仔細檢查她全身上下。
「嗯。」被燙傷了還要被罵,所以姜若男覺得很委屈,她也不希望發生這種事啊!
「痛嗎?」鄧益忍不住心疼她。
「好痛!」說著,姜若男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剛剛在處理燙傷傷口時,她已經哭過一次,因為那有如針刺的疼痛簡直叫人痛進骨髓裡,現在鄧益這麼一問,她又忍不住哭了。
小心的避開她被燙傷的手臂,他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這一刻,他只想順著自己的本能,做他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