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蟠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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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況且,事情都走到這步田地,蟠爺應當明白,他是回不了頭,也不能回頭,因為,人死不能復生啊!

  「蟠爺,您還是讓死者安息吧……虎爺這回有交代,將少夫人慎重安葬,盡心祭拜,這應能讓您稍稍彌補一下對少夫人的虧欠。」小江含淚又道,發現主子聽了這話,神色似乎有些轉變。

  相公,人死後圖清靜,將來我若死了,你不用這麼費心的祭拜我,況且人都死了,做足再多的祭禮,也都毫無意義,誰知道自個是否還能感受到在世的人這份心意……一滴淚由斯聞人的眼眶落下,小江見了不禁心驚。「蟠爺?」自個莫非又說錯了什麼話,觸動了主子的痛處?斯聞人抱著屍首的雙臂,更加鎖緊了,悲慟的臉龐埋進毫無溫度的身子裡,一滴滴的熱淚也溫暖不了失溫已久的身軀。

  「蟠爺……」小江握著拳,也不禁熱淚盈眶。主子對少夫人當真用情至深哪!

  嗚嗚……真是造化弄人,若不是那顆石頭,少夫人不一定會死,蟠爺拚死也會保下她的,嗚嗚……「小江……小江!」門外,忽然有人小聲的叫喚著他,那小心的模樣像是怕驚動抱著屍首的斯聞人,惹他癲狂。

  小江苦笑,其實眾人多慮了,現在蟠爺根本不會理會四周發生什麼事,腦中想的恐怕只有與少夫人過往的點點滴滴吧。

  「什麼事?」他抹著淚走出門外問。

  門外是一名錦衣衛,在拿回秦尚儀手上的東西後,虎爺已化暗為明,不再隱藏身份,如今斯府由四處調來的錦衣衛團團護著,儼然已成錦衣衛的臨時大本營。

  錦衣衛是大明朝皇帝直接管轄的密探組織,每一號人物都是狠角色,除了聽命於皇帝外,再來得聽從的就是錦衣衛都指揮史虎爺的命令,虎爺這些年老了不少,體力大不如從前,現在錦衣衛裡幾乎由副都指揮史蟠爺來掌控,可這會蟠爺喪妻,大受打擊,底下眾人各個膽戰心驚,怕是錦衣衛裡要出現大變故了。

  「門外來了個老頭要見蟠爺。」那名錦衣衛囁嚅的說。

  「老頭?有報上姓名嗎?」這裡居民得知斯府的老爺少爺竟是錦衣衛的兩大頭頭,早已嚇得無人敢接近,這時誰會來求見?

  「沒有,不過他說大人會想見他的。」

  「他為什麼敢這麼說?」小江大為訝異。

  「他說自個曾算出大人命中克妻,妻子將來必定死於非命。

  「啊?!」小江驚叫一聲。有這麼準嗎?正開口要問得更明白點,房裡竟彈射出一道人影,扼住那名錦衣衛的咽喉。

  「說!那老頭在哪?我立刻要見他!」斯聞人佈滿血絲的雙眼激射厲光,嚇得對方雙腿發軟,連應聲也不能。

  「很好,你還記得我這老頭,表示你還是有些人性的。」老頭一見他,欣慰的撫鬚笑著。

  斯聞人抱著秦畫意的屍首,神情激狂的跪下。這人果然是當日在街口鐵口直斷秦兒會死於非命的人。「你料事如神,早料準我有今日,好,只要你能讓我的妻子起死回生,你要如何我都答應!」他激動的哀求。

  老頭見狀,輕笑道:「你既然相信我能救人,也該記得我當初說過的話,你若想救妻可以,但是救人的代價可是很昂貴的,在開口要求我救人前,你可要想清楚再說。」作他一怔,「我可以傾其所有都給你,只求換回我妻子一條命!」他可以付出他所有的財富,那些全不及秦兒的一根頭發來得重要,若這人要自個一條命,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給!

  老頭勾起一抹冷絕的笑,「是嗎?這所有也包括這丫頭活過來後,你必須與她相識不相守?」

  「相識不相守?」什麼意思?

  「沒錯,難道你期待事過境遷後再與她破鏡重圓?你可曾想過,你欺騙了她的感情,還害她家毀人亡,傷她如此,這丫頭活過來後,你有把握她還肯原諒你所做的一切?」

  「我……」他眼神丕變。

  「這樣,你還要她活過來嗎?」老頭遽然失笑的再問一遍。

  「要,我要她活著!」他臉色倏然一斂,神情凜透,說得毫不遲疑。

  「好,這可是你的選擇,將來你若痛不欲生,可別怪我心狠!」

  斯聞人鐵下一張臉,「我絕不後悔!」

  「既然如此,人我救,可你得付出的代價便是——在她清醒後竭盡所能的傷害她,否則,她小命難保……」

  微光中,輕煙般的身影,凌波縹緲,容貌清雅的男人對著她輕笑,笑意寵溺,眼中只有她。

  夢中的男人好溫柔,溫柔到她都不想醒來了。

  她滿足的一笑。什麼時辰了,該起床了嗎?怎沒聽見小寶吵她起床的呼喚聲?

  閉著眼地伸了伸懶腰,伸手往旁摸去,習慣性地要把臉靠向身側男人的胸膛上磨蹭,通常只要像小貓似的在他胸膛上磨個幾下,就能幫助她清醒。她磨來磨去卻發現身旁無人。他起床了嗎?可是通常就算他醒了,也會抱著她繼續假寐,直到小寶來「省親問安」,再與小寶在床上玩耍一會後才會離開。小寶還沒來,她也還沒醒,一早,相公上哪去了?

  她打著呵欠,眼睫輕眨,睜開還困著的眼皮。都怪那傢伙昨晚太猛了,簡直激烈得像是要將她給吞了,他這麼失控的與她歡愛還是頭一回,弄得她全身酸痛,四肢浮浮的,有些無力。

  窩在被裡,她悶笑著,想起昨夜的激狂,她臉兒紅紅,也沒想過自個能這麼放蕩的與他這樣又那樣,這些招式該不會就是由他那本友人所贈,名為《斷魂香》的春宮圖中學來的吧?

  瞧來他真的很想再有個二寶,「辦事」起來可真賣力啊!

  睜眼後,習慣地看向左邊的窗外,天色若還濛濛地,她就想再賴一會床——咦?窗子怎麼不見了?

  窗子呢?她驚坐起來。

  這一坐,才發現她睡的根本不是自個的房間,這是哪?客房!她怎麼會睡在府裡的客房?她驚嚇地趕緊下床,看向另一頭的窗子,天早已透亮,日陽燦斕刺眼得很。都近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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