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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他現在頭皮發麻,憂愁了一整晚,就怕真的被休掉。

  「你住嘴!」她吼了一聲。

  「如果你真的不信,我、我切腹自清!」他狠絕的說。

  「聞人,你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要切腹啊?」家中有遽變,斯老爺由僕人告知後匆忙趕來。

  「我、我在外頭不小心養了一個女人!」

  「什麼?!你好大的膽子,你忘了咱們斯家的家訓嗎?這比殺人放火還要無恥百倍,你、你真是丟盡了我斯家的臉,你、你該死!」斯老爺聞言氣得跳腳。

  「爹……」斯聞人低著頭,簡直無地自容。

  「媳婦兒,咱們歷代祖先從無子孫被妻子休離的前例,這等丟人現眼的事絕不能在我眼前發生,你開門,讓這小子先把話說清楚,你若真不能原諒,就讓他去死!」斯老爺瞧都不瞧兒子一眼,對著門內沉聲道。連公公都出面說話了,秦畫意怎還能不開門,將抱在懷裡已熟睡的小寶放下,終於將門打開。

  斯聞人見門開了,滿臉驚喜,感激的瞧了他爹一眼,一溜煙便進了房。

  見秦畫意走回去坐在床沿上,他雙腿立即跪地,一臉的羞愧。

  「我在外頭惡形惡狀的打人,那是因為……因為……會試將近,壓力太大,才會……才會行為粗暴了點,不過讓我動粗的那些人,也都不是好東西,他們全都是地方上的惡徒……」

  他一面說著,一面小心瞄著娘子的臉色,就怕她搗起耳朵、別過頭,任他說破喉嚨、灑盡口水也不理人。

  見她秀眉深鎖,但並沒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於是他又悄悄地往前跪一步,挨得她近些,貪戀她身上幽香的女人氣息。

  「我以暴力取得的財物,全數都捐出去了,買了糧給一些貧苦無依的人解饑。」

  他再解釋。

  秦畫意明顯露出狐疑之色。「姑且不論你霸了這些錢做了些什麼善事,我問你,你會幹出傷人奪財的事,當真是因為會考壓力所致?」

  他苦了臉。「我知道你瞧我平時自信,赴任何考試從不曾緊張過,但其實我內心怕極失常,尤其擔憂萬一名落孫山,給娘子丟了臉那該怎麼辦?!」

  她雙眉攏得更緊了,神情也很訝異。「是我給了你壓力,讓你無處發洩情緒,這才會動手毆人取財,紆解壓力?」

  「嗯……我所有的努力只為博得娘子一笑,娘子眼裡的肯定對我來說比功名更有價值,為了娘子,不管做任何事,我都不希望失敗。」他正色的說。

  望著他誠摯的眼神,這話要是之前說,她絕不懷疑,但如今!

  「難道你另築愛巢也是為了我?」她的聲音寒凍如冰。

  「如花不是我的妻室,她是友人的遺孀。」他趕緊說明。

  「友人的遺孀?」

  「沒錯,我經常去鄰縣找太師傅,我那友人便是太師傅介紹認識的,不久前友人急病過世,如花悲傷過度,導致精神錯亂,我禮貌前去慰問,她竟然錯認我是她死去的丈夫,任憑我否認也不理,認定我是裝死想拋棄她,之後不吃不喝差點將自個給餓死。太師傅知道這事後,請我救人,就暫時充作她的丈夫,以外出經商為名,隔一陣子回去見她一回便成。」終於有機會將事情說清楚了,他不禁鬆了一口氣。

  「你的友人,就是蟠爺?」

  「是,他死後,我就以他的名義在外頭……」

  「囂張橫行!」她冷哼。

  「娘子……」他縮了縮肩。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方纔的事,她聽得半信半疑。

  「不信你可以向太師傅求證。」他馬上道。

  太師傅為人剛正不阿,不會說謊,當下她便已經信了幾分,但回頭一想,一件事又在她心頭翻騰。「你假代人家的丈夫,可有順便代著行房慰藉?」她捏著手絹,呼吸不穩了。

  她可以諒解丈夫「救人」的義舉,但絕對不能容忍自個的男人被借去當人家的床伴。

  斯聞人立即指天立誓,「娘子,我敢發誓,這輩子除了你之外,我沒碰過其它女人。」

  「那如花人如其名,嬌美如花,她又將你當成良人,你們真沒有!」

  「沒有,就連一絲一毫的肌膚之親都沒有!」他臉色一凜。「娘子,你該知道這些年來,對我投懷送抱的女人何其多,但我對她們一律不假辭色,因為我自從娶了你之後,就打定主意要從一而終,謹守綱常,絕不做出讓娘子傷心的事,所以你若懷疑我,就是真要我上後院去上吊明志了。」

  他說得沒錯,以他斯家大少的身份,又是未來狀元的熱門人選,上門來講親自願做妾的人從沒間斷過,甚至仰慕他的文采儀表,期盼與他一夜風流的人也不在少數,然而他都不為所動,從沒找過任何理由沾惹別的女子,這些她都清楚,所以他的清白應該值得相信吧?

  不過轉念又想,人是會變的,事情總有萬一——「娘子!」

  她的手突然被握住,斯聞人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娘子,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這輩子我就只會對你忠貞不二而已,別的女人,我連看也不會看她們一眼。」

  聽他說得如此信旦旦,她很難不被感動,雖然內心不知為什麼仍是一直冒出質疑的聲音……「如果我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是否就不會這麼重視我?」

  他濃眉蹙起。「娘子何以這樣問,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不是嗎?」

  「我是說,倘若我不是你的妻子,你心裡就不會有我了是嗎?」他愛的是「妻子」這個身份,而不是她秦畫意這個人,是這樣的嗎?

  如果是,豈不任誰都能取代她,只要這人是他的妻子?

  斯聞人還是不能明白她的意思,挑了眉,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秦兒,我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可以確定的是,我心裡只有你,更何況你還是小寶的娘,你們兩個是我最寶貝的人,若失去你們其中一個,我真會自盡,怎麼也活不下去的。」他情深意重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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