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莫名激怒關毅司,原本想道歉的話說不出口,素來心高氣傲慣的他揚眉。
「有你這句保證再好不過了。」他瞇眸,口是心非。
「我會做到的。」單小浣面無表情地端著碗盤走進廚房。
氣死,真是活活氣死他了。
「單小浣!最好別讓我發現你瞞著我繼續在那邊工作。」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已經變成意氣之爭,誰是誰非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輸贏。
他本來想道歉,他是真的這麼想,卻被單小浣氣到吐血,更拉不下臉。
行!隨便她!她若選擇這種相處模式,他無條件奉陪,因為這次想吵架的人是她!
明明不是情侶的兩個人,如今卻像情人般在嘔氣。
「……」緊咬住唇不發一語,廚房裡的單小浣拿菜瓜布用力刷著鍋子,好似這樣能讓自己好過些,偏偏眼眶又紅了。
她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掉眼淚?她就是想哭,或許因為關毅司惡劣的態度,也或許只是因為他——
那種感覺……就像這世界誰都可以不瞭解她、欺負她,但不能是關毅司。她不懂為何會這麼想,卻無法阻止自己這麼想。
一開始,她就打定主意要討厭他的,誰知真的討厭他的時候,她的心會這麼難受。
*** *** ***
像是決心到死都不理會他,單小浣已整整三天沒開口和關毅司說話,只是默默做著事。
「咳咳!」將雜誌放回書架,單小浣掩嘴咳了聲,從昨天開始,她的身體就忽冷忽熱,腦袋昏沉沉的無法思考。
「小浣,我要咖啡。」關毅司語氣冷淡,聽不出起伏。
單小浣點了點頭,轉身進廚房煮咖啡。「咳咳咳……」
移開書本,關毅司偏頭偷偷瞥她一眼:心中不滿的程度逐漸升高。
看來她真打算和他嘔氣到底,可惡!
十五分鐘後,單小浣端著剛煮好的咖啡出來,霎時香氣四溢。
「等等。」關毅司叫住放下咖啡就要離開的小浣,挑高一道濃眉。「咖啡沒加糖?」
聞言,單小浣瞇眸。他喝咖啡從來不加糖,擺明存心找麻煩。
她從櫥櫃拿出兩包糖包。
拿來糖包,他又有其他的意見。
「咖啡太淡了。」用目光示意她將咖啡拿回去重煮,關毅司毫不掩飾想激怒她的企圖。
這個傢伙!
動怒的下場就是頭暈目眩兼呼吸困難,單小浣硬撐著不肯示弱,拿起咖啡杯甩頭便走。
「咳咳咳……」
「別忘了我還是你的老闆,這是對老闆的態度嗎?」關毅司閒涼開口,黑眸瞬也不瞬地望住她,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
老闆……單小浣斂下眸,拿著馬克杯的手微緊。
難道領人一份薪水,就連尊嚴都得拋棄?若非需要這份薪水,她早就……
「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單小浣硬是把聲音擠出發疼的喉頭,十分沙啞。
關毅司黑瞳倏縮。
她表現愈是平靜,他愈是不滿。好吧!他承認自己病態,因為他也不懂到底要單小浣怎麼做他才開心。
「單小浣,看著我說話!」他沉下音量警告。
真難伺候啊!
連和他爭執的力氣都沒有,單小浣抬頭望他,異常泛著酡紅的清麗臉龐失去生氣。
她的頭好痛,痛得像要炸開了,皮膚熱燙燙的,任何輕微的碰觸都感覺到疼痛,背心下斷竄起惡寒。
「咳咳咳……我當然會尊重你。」咳嗽愈來愈頻繁劇烈,單小浣不想和他繼續無謂的爭執,只想盡快結束談話回家休息。
這就是她的回答?
關毅司危險地瞇細黑眸,胸臆間有股怒焰,卻厘不清到底為了什麼憤怒。
生氣吧!最好失控的對他大吼大叫,不然像第一次見面時狠狠送他一拳也無所謂,就是不准用這種要死不活的樣子對他。
「單小浣,別因為我對你比較好,就想挑戰我的耐心極限。」他哼。
單小浣頭更痛了,不懂他對自己究竟哪裡不滿?她都已經順著他的意思,他仍有那麼多不滿。
「我沒有。」
「你的表情就是這麼說的!」
「咳咳咳咳……我不想說了。」單小浣捂嘴咳了兩聲,眼前忽然一片昏黑,她趕緊抓住沙發撐住身子。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看著我。」關毅司用力抓住小浣的手腕要她轉身,馬克杯應聲落地。
匡啷!
單小浣再也撐不住了,整個人軟軟往後倒去。
「小浣?」關毅司嚇一跳,眼明手快地撈住她的身子。
「……」
視線變得模糊,看不清他焦急的神情,單小浣只隱約聽見關毅司擔心的低喊,但她沒有力氣回應,緩緩地閉上明眸。
第6章
「媽咪,愛情是什麼?」六歲大的小浣仰頭問,圓圓的眼眸燦亮,手裡拿著安徒生童話繪本,她還看不懂字,故事是從照顧她的保母那兒聽來的。
單雪恩低頭望著可愛的小女兒,輕輕搖晃杯內金色的酒液,嘲弄地輕笑。
雖然才早上八點多,但她已經習慣在酒精裡麻痺自己。
「愛情是欺騙、傷害和背叛。」就像曾經口口聲聲說他對她的愛至死不渝的男人,如今變成永遠等不到的身影。
欺騙、傷害和背叛?小浣似懂非懂。
「小浣,你要記住。千萬別愛上太漂亮、太有魅力的男人,那只會讓你痛苦一輩子。」單雪恩抱起女兒,一字一字地告訴她,要她將這些話牢牢刻在心版裡。
「媽咪——」小浣眨眨眼,不懂母親在說什麼,只是覺得好可怕。
「就像童話故事中的王子背叛人魚公主,對白雪公主一見鍾情的白馬王子最後不會HAPPY ENDING一樣……」
「關毅司,你到底是怎麼虐待人家的?好好一個人變成這副德行。」席菲菲雙手盤胸,沒好氣地問。
虐待黃穎威就算了,反正他刻苦耐勞慣了,人家可是嬌小柔弱的女孩子耶!這傢伙就不能高抬貴手嗎?
面對席菲菲的質問,關毅司薄唇緊抿成一直線不發一語,眸光落在單小浣因發燒而泛紅的嬌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