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想找什麼樣的花?」單小浣笑容滿面的從櫃檯後跑出來,笑臉充滿親和力。
「我媽今天生日,我想買東花給她。」左邊的女高中生笑著回答。
「原來是送媽媽的,令堂喜歡哪種花呢?」
「應該是姬百合吧!我猜的……」女高中生偏頭想了想,也不是十分確定。
「姬百合的花語是高雅喔!送媽媽的確很適合。」單小浣立刻幫她挑選幾枝姬百合。「只需要姬百合嗎?還是要其他的花?」
「我對花不太懂,交給你處理,只要漂亮鮮艷就好了。」
「沒問題。」單小浣笑著點頭。
「曉青,那部電影你去看了嗎?」看著單小浣俐落包著花束,右邊的女高中生忽然說話了。
「哪部電影?」左邊女高中生一時沒反應過來。
「關毅司拍的新片啊!他在裡面超帥的。」右邊女高中生興奮的紅了臉。
倏地,單小浣包紮花束的動作一頓。
「真的嗎?我一直想去看,偏偏每天都要補習抽不出時間。」左邊女高中生一臉哀怨,「我也好想看喔!」
「你一定要去看!不然一定會後悔。」右邊女高中生慫恿。「不然找一天我們蹺課去看吧。」
「你不是看過了?」
「要我再看一百次我也不膩。」右邊女高中生雙手捧心,身後冒出好多粉紅色泡泡。
關毅司……
「好痛!」心神不寧的單小浣被銳利的花剪刺傷,手指鮮血汩汩流出。
「小姐,你沒事吧?流好多血喔!」兩名女高中生嚇一跳。
「沒事,是我不小心,你的花包好了。」單小浣笑了笑,將百合花束遞給她。
她已經好久沒被花剪刺傷了,那是花坊剛開幕手忙腳亂時才會發生的蠢事,都怪關毅司,若不是忽然聽見他的名字,她的心不會亂了,更不會受傷。
收了錢,送走女高中生,單小浣用0K繃貼住傷口,再次失神。
轉眼一年過去了,不知道他還好嗎?和Selina幸福嗎?
她強迫自己對有關他的消息不看不聽,就是害怕自己信念不夠堅定,會想回去見他。那些離開他時夜夜以淚洗面的日子,如今想起來心還是陣陣悶痛,有時她不禁懷疑這種可怕的想念可能永遠不會斷絕了。
悅耳風鈴聲響傳來,驚回單小浣遠揚的神志。
「媽,你回來了?」看見單雪恩進門,單小浣趕忙迎上去。「複診情況如何?醫生有說什麼嗎?」
單雪恩笑著說:「醫生說我情況穩定,記得按時服藥就行了。」
「那很好呀!我一定會天天記得提醒媽吃藥,這樣我們就能永遠快樂生活在一塊兒。」單小浣抱住母親撒嬌。
「對了,你猜我在方才搭車回來的路上看到了什麼?」單雪恩放下皮包,慢條斯理開口。
「你看到了什麼?」
「關毅司主演的電影海報,才剛上映喔!」單雪恩戴上老花眼鏡,坐到收銀檯打開帳本,狀似不經意的問。
轟隆一聲,單小浣腦中一片空白。
今天究竟怎麼了?感覺大家有種無形的默契和她報告有關關毅司的最新消息。
她看似堅強,其實沒那麼堅強,就不能讓她不看不聽,當只頭埋在沙堆裡的鴕鳥嗎?
「喔。」
「喔?喔是什麼意思?」單雪恩抬眸瞟她。
「喔就是喔,沒什麼特別意思。」單小浣又開始像無頭蒼蠅的忙了,一下撥撥玫瑰花、一下撿地上的落葉,就是不想面對這話題。
「不如晚上去看電影吧!我們母女倆好久沒出去逛逛了。」她怎會生了個個性這麼倔強的女兒?單雪恩逼不得已只好主動提議。
「我沒想看的電影……」
「看關毅司主演的電影啊!大家都說好看,風評很好。」單雪恩頭也不抬的說。
一年了,無意間常看見單小浣對著天空發呆,像在想著什麼,分明還愛著關毅司,卻又嘴硬的不肯說。
「我去買……買……」地上的葉子不撿了,單小浣猛然站直身,只想趕快逃開。
「買啥?」單雪恩不慌不忙的問。
「去前面雜貨店買醬油!」單小浣一溜煙衝出去。
單雪恩看著落荒而逃的女兒,當然明白她又想逃避了,她這種鴕鳥性格,讓她連關毅司沒跟Selina復合的消息都沒機會說,只要一聽見他的名字,馬上逃之夭夭。
話又說回來,好端端買什麼醬油,家裡十幾瓶醬油還不夠多嗎?好歹也買杯冰涼柳橙汁回來孝敬老媽吧!
*** *** ***
拜託誰來告訴他,都什麼年代了,為什麼路上會有賴著不走的大黃牛?還有車旁邊圍了一群小雞小鴨是怎麼回事?
關毅司用力甩門下車,頭頂烈陽,曬得他發昏。
在這種窮鄉僻壤迷路就算了,結果車子快沒油不敢開冷氣,還被雞鴨乍攻擊,方圓百里不見半個人影,想求救都沒辦法。
唉∼∼那頭牛到底是誰家的,快來領回家吧!
終於,不遠處的柏油馬路出現一名騎著單車的黃色嬌小身影,他立刻衝上前揮手求救。
「拜託幫幫忙,有頭牛擋住我的路了。」他跳著大喊。
老天保佑,這裡果然還是有活人的。
嬌小身影停住了,怔怔地愣在原地,沒動。
「喂!牛啊!誰的牛幫我牽走!」見她沒動,關毅司又道。
忽然,嬌小身影將單車車頭一轉,回頭開始死命的騎。
哇咧!回頭就跑,這種像活見鬼的情景彷彿在哪兒見過。關毅司沒時間細想,直覺邁開長腿追上,好不容易遇到一名活人,怎可以輕易放過?
一人一騎在田間小路展開瘋狂追逐,關毅司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執著些什麼,就是非要追到她不可,直到單車絆到石子摔了出去,追逐戰才宣告結束。
「小姐,你沒事吧?」關毅司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快昏倒了,仍不忘關心的問。
「你為什麼要來?我都已經給你自由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好半晌,跌在地上遲遲不見超身的嬌小女子忿忿的問,聲音帶著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