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究竟是想跟他到什麼時候?一輩子嗎?他可沒有那個打算,他是早點死心的好。
「少來!」坐於一旁的木椅上,風少凡蹺起二郎腿,表情是一臉笑意,「你會沒有什麼可教我?別欺騙天下人了。想當年你可是一舉奪得武狀元頭銜之人,怎會沒什麼可教我?」早已打聽清楚他的過去,這也是他之所以會拜他為師的原因。
武煌,是唐朝開國治世至今,武藝無人可比的武狀元,天生就是武道家的料。但卻因為官場黑暗,家中老母病危,放棄成為將軍的一大機會,要不然他此刻怎會在這?早在朝中做官了。
「過去之事,沒什麼好再提的。」武煌實在不願再回想起過去的那段日子。
原本只是想讓老母親在晚年獲得較好的生活,才會去參加武拳考試,卻怎麼也沒料到成為武狀元後,明瞭到官場的黑暗,以他這一介莽夫,實在沒法在那兒生存下去。
再加上家鄉老母病危告急,他便向聖上辭退鎮守邊疆的將軍職位。
母親死後,他寧可在山林中做個莽夫,也不願再回朝中任職。獨自一人的生活,他過得倒也優閒自在,直到前年這不知打哪來的小子——風少凡,徹底毀了他的生活,緊跟著他不走,非要他收他為徒不可。
無論他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煩得他不答應也難。
兩人就這麼生活在一個屋簷之下,同是男子生活在一起還好,如今……卻多了一名陌生女子的存在,一大麻煩啊!待她醒來,一定要她速速離去不可。
這時,躺在床上的女子緩緩睜開眼來。
「嘿,她醒了!」風少凡一見到她那如黑潭般的眸子,一顆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來。
好、好美,在這世上竟有人可以擁有如此清澈無邪的眸子!她定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啊!
武煌見到她的眼眸,心悄悄地漏跳一拍,連忙回復正常心跳,以淡而平穩的語調問道:「姑娘,你好點了嗎?」他順便梭巡她的身子,眼神最後落在她的瞼龐上。
她剛才差點橫死馬車輪下,不知道有沒有哪裡被撞傷?
等等,他何必這麼擔心一名陌生女子的傷勢?那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是嗎?
她眨著充滿疑惑的雙眸,「你是誰?而我……又是誰?」她壓根不認識眼前的男子,更是對於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是誰?從哪來的?又住在哪裡?為什麼她會對於自己的事情一點記憶都沒有?
風少凡在一旁聽了,險些笑得沒了氣,「哇哈哈……師父,這下子可有趣了,你真是撿了個大麻煩回來。」這麼有趣的事情,他怎麼能夠不留下來看好戲呢?
武煌怒瞪在一旁幸災樂禍的風少凡一眼,接著轉過頭去看著眼前的女子,「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
「嗯。」她一臉挫敗的看著他。
她腦海中是一片空白,什麼事都想不起來,而他……如同是在汪洋大海中的一塊浮木,令她直覺可以去依靠他。
武煌重歎口氣,瞧瞧他為自己帶來了什麼麻煩。
此時,眼尖的風少凡看見她腰帶邊似乎有條手絹,「師父,快看看她腰際有什麼?」會不會和她的身份有關的物品呢?
他記得有些女子會在隨身的物品上繡上自己的名字,這或許可以得知她的身份也不一定。
「失禮了。」武煌傾向她,伸手將她腰際邊的手絹取來。
只是當他一靠近她時,竟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迷惑了他的心,久久無法平息心中的悸動。
他是怎麼了?中邪了嗎?武煌連忙往後退去,不敢再與她過於靠近。
而當他的身軀靠近她時,她竟然會雙頰微紅地發燙起來,她是怎麼了?一點都不懂得自己為何會如此?
武煌將手絹攤開,只見純白無暇的手絹上頭,在一個角落處繡了一字——霜。
「上頭有著什麼?」愛湊熱鬧的風少凡連忙向前一探究竟,「喔!原來如此。」天資聰穎的他,一看就知道在手絹上的霜字所透露出的訊息。
「你看出些什麼了嗎?」武煌看著他。
他明瞭風少凡並非尋常人家之於,他的聰穎才智無人能及,更是精通琴、棋、書、畫、武學,造詣皆頗高。但是他從不過問他的身世,因為那是他的私事,他也不會多問。
現今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這位姑娘的來歷,好把她送回她的住處才是。
「她的名字叫做白霜。」風少凡肯定地說道。
「何以見得?」白霜……倒也是挺適合她的名字。
「她是以純白手絹為姓,再繡上個霜字為名。」他敢肯定他的推測八九不離十。
武煌沒有和他爭辯,至少這個女於有了個姓名,總比無名氏來得好。
結束和風少凡的談話,武煌步向前去,「你的名字就叫做白霜,可有印象?」他多希望她不是失憶的。
「我……」她腦中還是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記得。」她到底是誰?又住在哪裡?她全然不知情。
武煌挫敗的在心頭重歎口氣。
他真是為自己攬上一個大麻煩,還是特大麻煩。
白霜轉而望向風少凡,「你知道我叫什麼名字,那你一定也知道我是誰,住在哪裡,對吧?」她眼底的無助令人見了是萬分疼惜。
「我……」風少凡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在一旁決定放手不管的武煌,壞心眼油然而生。
以他身為風堡少堡主的身份,要查到這名女子的身份、來歷是易如反掌,但他可不想就這麼接下師父自己惹來的麻煩事。
「其實你就住在這裡,是我的師母,武煌師父,你說是不是啊?」他笑得可賊,可開心了。
「你!」武煌聞言,氣得想要衝向前宰了眼前這渾小子。
他什麼謊話不好說,竟然動歪腦筋到他的頭上。
師母?他何時娶了她來著?
風少凡笑著施展輕功跳開,「師父,我想起家中有要緊事要辦,先回家一趟了!」他一下子躍上枝頭,開心的笑著離去,將那女人的麻煩事丟回師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