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們有很多存血可以供你享用。」
江蜜雅一臉擔心地問:「你們不會是像殺雞放血那樣,把人割了,再把血儲存起來吧?」
「現在不是中古世紀,人命關天,我們犯不著這麼做。」她以為現在吸血鬼還像電影那樣,晝伏夜出,咬人的脖子專吸人血嗎?那已經落伍了。殊不知,吸血鬼也是會跟著時代改變的。
他們這群吸血族,隨著時代的演變,也改變了以往咬人脖子吸食人血的習慣了,古時候交通不方便,科學也不發達,封建社會裡,找食物的管道並不多,所以那時候,他們一有機會見人就咬。
翻開吸血族的歷史,那是一篇篇慘不忍睹的血腥史。
吸血族與人類之問的大戰,為了生存而水火不容。吸血鬼的嗜血殘殺,人類帶著各種抵抗聖物的反撲,罵他們是吸血「鬼」,是被上帝和撒旦遺棄的「惡魔」,下不了地獄,也上不了天堂,遊走在黑暗,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事實上,這全是穿鑿附會之說,他們的吸血祖先,只不過做錯了一件事,便是「吃相太差」。
咬人脖子,留下兩個傷口當證據,笨!
太過貪吃,把人血吸乾至死,不知節制,白癡!
活在現代的他們,早就改變這種野蠻又愚昧的吃相了。他們是僅存的吸血族,沒有被時代淘汰掉,而他們之所以存活到現在,不是因為他們比人類強大、比人類有力量,而是他們懂得隱藏和低調。
吸血族再如何的強大,畢竟是少數,因此他融入了人類的生活,行為舉止和穿戴完全像正常人。
江蜜雅點點頭,經過他一番解說,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好多了。
「幸好只要把喝血當喝開水就行了,不用再血淋淋的咬人。」這樣想,她真的心情好多了。
「不過話說回來!」當深不見底的黑眸又鎖住她時,閃過一抹幽深詭異,逸出一絲邪氣的笑。「古老祖先傳下的野蠻吃法,的確比較美味,你可以試試。」
江蜜雅忙嘟嘴抗議。「我才不要!」
「那可未必,別忘了,你當初就是因為咬我才變成!噢!」鍾易倫悶哼一聲,因為肚子被她的手肘用力撞了下,他只好乖乖改口。「好好好,不咬人,我保證沒有血淋淋,OK ?」
她輕哼。「這還差不多。」
呵,他竟還耐心的哄她?一旁的傑森早看傻了眼,他有幾百年沒瞧見夥伴如此禮讓一個女人了,向來懶得多費唇舌的鍾易倫,竟然像一個爸爸在教女兒一樣,很有耐性的為她解說吸血鬼的歷史?!若是被其它吸血女士知道了,可要大吃飛醋哪。
江蜜雅摸著肚子,感到飢腸轆轆,明明才吃過晚飯,卻依然沒有飽足感,看來不喝點血是不行的,但是她真的喝得下去嗎?
她的舉止,鍾易倫全看在眼裡,明白她的掙扎,於是對傑森道:「把一九○○年份的拿來。」
傑森忍不住提高音調。〔一九○ ○ 年份?那可是極品血之一耶,目前只剩五十瓶左右,你竟然捨得拿給這女人喝?」
「什麼是一九○ ○ 年份?」江蜜雅好奇問。
「就是一九○ ○ 年份的血,質地很純,你會喜歡的。」鍾易倫耐心的解釋給她聽,完全不理會傑森的抗議。「傑森,拿一瓶出來。」
傑森雖然很心疼,但既然鍾易倫開口了,逼得沒辦法,只好轉身走到一個書櫃前,拿起一本書,門便自動打開,出現了一個入口,裡頭擺放的全是像葡萄酒一般的瓶子。
哇?還芝麻開門呢!
江蜜雅詫異的站起身,想不到書櫃之後有暗門呀,她好奇的望著滿室的酒瓶,每個酒瓶裡都是鮮紅色的液體。
「這些全是……」她驚訝的望向鍾易倫。
他勾著淺笑。「對,全是,每一瓶的年份代表那一年的血液。」
這些瓶子被放在像是冷藏庫的玻璃內,瓶身晶瑩剔透,裡頭暗紅色的液體看起來就像是葡萄酒,被隱藏得很好,若是別人瞧見,一定想不到這些瓶子裡裝的全是人血。
望著這些瓶身,她一點也不害怕,反倒是體內一股火熱的慾望在騷動著。
傑森按下其中一個開關,玻璃開了一個小口,他伸手進去拿了其中一瓶,然後用特製的開瓶器,啦的一聲,瓶蓋被打開。幾乎是同時,她感到喉間一股迫切難耐的渴望,她不得不承認,這味道對她而言,完全沒有血腥味,而是惹人全身感官甦醒的美味。她覺得自己有些暈眩,身子開始飄了,彷彿有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牽引她,讓她全身細胞都在蠢蠢欲動。
傑森拿出水晶高腳杯,將瓶子裡的液體倒入酒杯中,然後遞給她。
江蜜雅接過水晶杯,呆望著杯中的液體,然後猶豫的望著鍾易倫。
「喝下一口你就知道,事實上它很美味,不是你所想像的那種血腥味。」
她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光是聞這香味,她就覺得熱血沸騰,彷彿沙漠中飢渴了許久,突見到綠洲清澈的湖水,渾身湧出了力量。
她捧著水晶杯,小心的喝了一口。
天呀!好喝!
她迫不及待的,像在喝啤酒一般?咕嚕嚕的就喝下肚了。
瞧她大口的全吞下去,他忍不住失笑。「怎麼樣,好喝吧,跟你想像中的不一樣。」
然而,江蜜雅卻一動也不動的站著,像是失了神似的,沒聽到他說的話。
「蜜雅?」驀地,她身子一軟,人倒了下去,更快的,一雙大手將她摟住,沒讓她跌到地上。
「她怎麼了?」連傑森也感到意外。
鍾易倫下巴緊繃,濃眉緊擰,擔憂的看著她。她的一切反應,與其它吸血鬼的蛻變過程完全不同,無史可考,她突然的暈倒,讓他神經不由自主的緊繃,雙眼緊盯著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就怕她出事。
躺在他懷裡的人兒,總算有了動靜。
「嗯……」
「蜜雅。」他含憂的面孔綻出喜悅,望著她緩緩微張的眼,輕聲喚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