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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撞擊的力道,姚窈才慢慢的醒過來。
迷糊中聽見有人在咆哮——
「你做什麼?!她是我妹妹,她肚子那麼大了,看樣子隨時會生,你給我客氣一點!」
「別命令我,我最恨別人命令我做什麼,不做什麼。」
「她不是你要對付的人,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弄錯對象。」氣勢弱了,畢竟算起來是人家的手下。
「現在才想到她是你的妹妹,會不會太晚了?別忘記下手的人是你。」
「陰險的女人!這跟我們的約定不一樣。」他啐罵,瞄了眼在地上動也不動的妹妹,不由得有些心虛。
本來是一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會狼狽為奸,是因為羽林築波找不到機會接近姚窈。
她查到姚窈的哥哥這條線,對於正在被錢追得走投無路的他,她的出現就像及時雨,對於能從中撈到油水的事,他很快就答應。
可是綁架,這不在計劃裡。
「打從你接下我這單買賣,我們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
「你到底想利用我妹妹做什麼?」他臉色一變卻也無法反駁。
「我要讓鷹司龢付出代價!」她的優雅溫柔早已經隨著士倫多宣告破產,父親跟她脫離父女關係化成了鐫刻的怨恨。
她要鷹司龢生不如死,這個女人就是她的王牌。
「你……不……可以!」慢慢從混沌裡醒過來的姚窈,艱難的扶著手裡能夠抓到的東西,試圖撐起自己,笨重肚子隱隱抽痛。
雖然她的臉頰方才被摔時有擦傷,可是,她一點也不在意,不好的是,這幾天就是她的預產期,醫生怕她早產還特地吩咐要她趕緊辦理入院手續,想不到卻被哥哥這個二百五給綁到這裡來。
她安慰自己肚子只是小痛,不要緊。
「龢……什麼都沒有虧欠你,你趕快放我回去,我不會告發你的。」
羽林築波向前二話不說就搧了她一個耳光,那聲音在破舊的別墅裡顯得特別響亮。
姚窈護著肚子,分不清是臉上還是肚子比較痛。
「鷹司龢欠我什麼我自然會向他討回來,至於你給我安分一點,不然我管你是不是大肚婆,一樣踹得你流產!」
「是嗎?」陰測測的聲音如絲般滑順,卻令人不寒而慄。
從別墅破敗的門外走進來的是追蹤而至的鷹司龢,他脖子上的領帶早已經拔掉,襯衫上有許多污點,扣子掉了沒發現,黑色的皮褲沾著黏人的草籽,長髮張狂的在風中亂舞,像一尊邪神。
「你是怎麼找來的?!」用這種驚人的速度?他們離開市區也才不過三個小時。
「很簡單,我只是發佈了全國動員令。」
「什麼,你瘋了?」全國動員令,顧名思義是在國家有難時國家給於少數幾個人特殊的權利,他竟然拿來追蹤她?!
羽林築波瞪大的眼看著虛弱的姚窈,表情充滿不敢置信,「她在你心底就那麼重要?」
「那我會變成通緝犯嗎?」姚窈的哥哥不識相的尖叫。
「閉嘴!」羽林築波用高跟鞋踹了他一腳,她心煩意亂,本來不會有人煙來到的別墅,好像有什麼由遠而近——
仔細聆聽,空中有螺旋槳刮起驟風的搧動聲,還有警笛,她聽到了子彈上膛的聲音,地板在震動,草綠色的制服……那是屬於國家特別警衛部隊,她甚至聽到狼犬的狂吠。
她怎麼可以輸得這麼淒慘?
把姚窈用力的扯過來,反折她的手臂,一把小巧的掌心雷抵上她的太陽穴。
「你毀了我所有的一切,我就算下地獄也要拉一個替死鬼,這個大肚婆是你最心愛的人吧,我就帶她走了。」羽林築波面目猙獰,眼色瘋狂。
事情搞這麼大,別說報仇,這節骨眼能不能逃出去都是問題了。
了不起就玉石俱焚吧!她還有什麼好損失的?!
「龢,快走,不要管我!」手好像要斷掉了,但是,姚窈更擔心單槍匹馬的他。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要走,我們一起。」他的靈魂焦躁的心緊姚窈的安危,恨不得立刻把她摟回懷抱細細安慰,但是,卻什麼都不能做。
「龢……」她淚如雨下。
「走!我要你送我一程。」用槍威脅著姚窈,羽林築波不做困獸之鬥,她得逃。
她的目色驚惶,在尋找逃生路線的瞬間,鷹司龢如無聲矯豹撲了過來。
「砰!」槍響,子彈穿過人體,鑽了出來,帶出一串鮮紅色的液體。
「龢!」姚窈大慟,腹中絞痛一陣強過一陣,她痛得腳軟,身體晃蕩得厲害,似乎連站穩的力氣也消失了。
接著所有的人都看見殷紅的血沿著她的大腿滑了下來——
她痛暈了過去,在摔倒之前鷹司龢不顧一起撲了過來,抱住她的身子。
突發狀況讓眾人傻了眼,就在這一剎那,不知道從哪裡射出了一顆子彈,猛然打中羽林築波,她看著辣痛的胸,摸到了一手的鮮紅,她苦笑,帶著滿眼滿臉的不甘願,砰然倒地。
尾聲
那年,姚窈緊急送醫有驚無險的生下一對雙生子。
這兩年終於補行了婚禮,至於蜜月,幾個月前去了一趟歐洲。
他們的人生大事好像都跟別人反其道而行,但是有什麼關係,誰說凡事都要依循著規矩來。
雙胞胎生日那天,奶奶、爺爺帶著大哥專程從台灣來,兩個老人忙著逗弄孫子,大哥則是跟著鷹司龢躲進書房半天。
大哥誠心的認錯,最後終於得到爺爺的原諒,現在的芬芳森林由他管理,蒸蒸日上的業績據他謙虛的表示,都是靠著他和妹夫通Mail的成果。
鷹司清華還是那個工作女強人,也不知道哪個男人能得到她的青睞,成其好事?
至於她,偷得浮生半日閒,一盅茉莉蜜茶,一頂寬邊遮陽帽,一把涼椅,享受著初春的淡暖陽光。
「唔,原來你在這兒。」有淡淡的不滿,好像他找不到她人都是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