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西施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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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抬手覆著冰涼的巾子,伸出腿,讓春桃撩高她的裙擺。

  原本應該細白無瑕的肌膚,此刻在膝蓋和小腿的地方佈滿著紅紅黑黑的擦傷,春桃一見,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那些男人……那些男人真是太可惡了,春桃……春桃詛咒他們從此不能人道,絕子絕孫啦!」春桃既氣憤又傷心。

  談西施深吸了口氣,命令自己不要去想之前在街上遇到的可怕的事。

  「要不是那位公子仗義相助,咱們……咱們的下場……」春桃嗚咽一聲,趕緊抹掉眼淚,另外絞了一條毛巾,準備為談西施清洗傷口。「大小姐,您再忍忍,春桃會盡量輕點……」

  「好,沒關係,你動手吧。」她點頭。

  春桃一邊為她清洗傷口,一邊心疼的輕輕吹著傷口,等腿上手上的擦傷都清洗乾淨。上完藥之後,談西施催春桃快去用膳。

  「我想睡了,你今天也陪我累了一天,等會兒用完膳就不必再過來了,回房休息吧!」她貼心交代。

  「是。」春桃先扶小姐躺下,蓋好被子,才吹熄了燭火,輕輕掩上房門離去。

  *** *** ***

  談西施輾轉難眠,因為肚子餓,因為手痛腳痛,也因為心煩。

  藉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她起身披上外袍,走到院子,披散在背後的秀髮讓她整個人顯得楚楚堪憐,美麗的容顏映著月光,更顯得晶瑩剔透、美麗動人。

  突然,隱約一陣笛聲傳來,她偏頭望向那高高的圍牆。這麼晚了,無艷姊姊尚未就寢嗎?

  與無艷姊姊認識,是三年前的事了,當初隔壁的園子空置了好幾年,直到三年前突然大興土木,沒多久,居家就搬進來了。

  某天夜裡,她聽到笛聲,好奇的搬來梯子爬上牆觀看,吸引了正在吹笛的無艷姊姊注意,來到牆下與她談話。

  結果她因為太過開心,一個不慎,整個人栽到隔壁,幸被無艷姊姊接個正著,免去了摔斷骨頭的劫難,從此兩人就成了閨中密友,無話不談。

  不過這兩年多來,每次都是她聽到笛聲,主動找無艷姊姊,無艷姊姊好像還不曾主動找過她呢。

  最近家中發生了這等大事,她日日憂心操煩,焦頭爛額的跑了半個月,這才想起這一陣子似乎都沒見到無艷姊姊,現在想想,雖然只有半個月,她卻覺得好像很久很久沒見到無艷姊姊了。

  談西施費力的搬來梯子靠在牆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爬上去,然後掛在上頭尋找居無艷的身影。

  幸好今夜月光明亮,她就著月光,梭巡著隔壁樸實典雅的庭院,終於在湖心的亭子裡隱約看見一道身影。

  「無艷姊姊。」她低喚。

  笛聲在她出聲之時便倏地停止,她看見居無艷垂下手。轉過身朝她的方向望過來,一會兒才朝她走來。

  望著那跨著豪邁步伐的身影,談西施忍不住笑了,說起來,無艷姊姊除了那身女裝和梳了姑娘家的髮型之外,確實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呢,要不是當初跌到她身上時,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她真要懷疑無艷姊姊是男扮女裝。

  「西施,怎麼又爬梯子了。」居無艷不僅容貌、身長不像姑娘,就連聲音都低沉得不像姑娘,可是談西施卻覺得很好聽。

  其實她一點也不覺得無艷姊姊長得醜,無艷姊姊如果身為男子,一定是個翩翩佳公子,只可惜身為姑娘家,才會落得一個「無鹽女」的稱號。

  「無艷姊姊,咱們好一陣子不見了,你好嗎?」談西施漾著笑,盈盈地向下望著鄰家姊姊。

  「我很好。」居無艷仰頭望著她。「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是我的笛聲擾了你嗎?」

  「不是,是我睡不著。」談西施搖頭否認。

  居無艷默默地望著她,須臾,飛身躍上牆頭坐下,俯視著她,這才看見她臉上的傷痕,眼底一絲冷銳的光芒一閃而過。

  「你的臉……」居無艷抬手,溫柔的撫上她的頰,心裡泛疼。「出了什麼事?」

  一直強顏歡笑,硬逼著自己上揚的唇角,在聽聞居無艷的關心詢問時,慢慢的垂了下來。

  談西施微抿紅唇,忍了好些天的委屈,加上傍晚遇到的可怕事情,在面對閨中密友時,紅了眼眶,再也強裝不了堅強。

  「無艷姊姊……」她哽咽的抱住居無艷的腰,將臉埋進她的胸腹。

  「怎麼了?受了委屈了?」居無艷溫柔地問。

  「男人……男人真的好討厭,我討厭男人!」談西施哽咽的控訴。

  居無艷微微一歎,抬手輕輕的拍撫她的後腦,知道她肯定是因為傍晚差點被凌辱的事而心生怨懟。

  沒錯,傍晚救了她們主僕倆的就是他,而他,就是那位據說一出生就病弱、被隱世高人收為徒、避世修身的孿生兄長居無言,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他之所以扮成姑娘,全是因為爹娘太過迷信!

  這件事的起因在二十三年前,那日,爹娘帶著兩歲的他前往姨娘家作客,黃昏時,突然來了一位仙風道骨的算命郎中,三百兩語便取得了娘親和姨娘的信服,然後那算命郎中道,她們所生養的兒子,活不過二十五,除非當女孩兒養大,直到滿二十五歲為止。

  湊巧的是,日前他們表兄弟才各自出了點大事,他是生了場大病,差點藥石罔效,而他的表哥,則是溺水,差點一命嗚呼。所以就這樣一句話,可憐的他們從那時起,就變成女孩了。

  初時他年紀尚幼,不懂得反抗,待稍微長大了些,懂得抗議時,爹娘竟以死相逼,要他發誓滿二十五歲之前絕對不可以洩漏秘密,他不得不妥協,偶爾趁爹娘不在,他才會換回男裝溜出門。

  三年前,為了擴展事業,他們舉家搬進城來,他便開始放出孿生兄長居無言的消息,為往後恢復男兒身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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