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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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要我下去拉妳嗎?」他露出一個微笑。

  這微笑莫名的看得她暗暗害怕,總覺得笑容背後是一種難以捉摸的詭異力量。她只好硬著頭皮上了樓,覺得身後掌櫃的和那兩名文人都用刺目的眼光盯著她。但皇甫夕的眼中好像除了她,誰也沒有看見,將她逕自拉入房中。

  關上門,奪過她手中的木桶,他將她攬入懷中,貪婪地奪取她的呼吸和醇香的氣息。

  她嚶嚀出聲,卻沒忘了自己的身份,當他的手指緊扣住她的腰肢時,她不安地掙扎著,「別……」

  他知道她在怕什麼,於是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笑,「放心,我不會在這裡強要了妳,只是想抱一抱妳而已。」

  又是抱她。

  他似乎喜歡用「抱她」這個要求做為掩飾真實目的的幌子,他真正想從她這裡得到的,卻遠遠不只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

  可她沒有抗拒了,忐忑不安地接受他的擁抱,暗自思忖著若是他還有更進一步的親熱行為,她一定要推開他。四年前的那一夜沒有人知道,也算是過去了,而現在,她是逃妃,他是捕快,若是他們再做下這樣的事情,就是大逆不道,他必然會有殺身之禍。

  好在他真的只是抱她而已。擁著她倒在床上,皇甫夕從後面抱住她,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他將他的臉頰貼在自己的後背上。這樣緊緊地被擁抱著,幾乎毫無縫隙地緊貼著,就像是自己被強烈地愛著,需求著。

  而這種姿勢、這種溫度、這動人心魄的感覺,真的從夢中變成現實了?

  「小怡,妳長大了。」他在她身後喟歎著,很是感慨。「以前抱妳的時候,妳瘦瘦小小的,現在我卻要用全力才能將妳抱住。」

  他的聲音透過她的後背傳來,似是穿過她的心扉。

  「人總要長大的嘛。」她苦笑了一下。

  「但是我依然可以抓住妳,抱住妳。所以無論妳怎麼變,妳都還是我懷中的小怡。」他的聲音裡有笑意。

  她蜷縮著身子,不敢再說一句話。久久的,他也沒了聲音。

  他睡著了嗎?她不敢動,怕驚醒他,但又想趕快抽身離開,她怕娘在等她。

  過了好久,她試著動了一下,結果他的雙臂圈得更緊,一聲低喃響起!「別動,我這裡已經空了四年了。」

  驟然像是被一股熱水澆注心頭,她的雙眸瞬間盈滿了暖流。多美的夢啊,哪怕只擁有這一瞬,明日就要她去死,她也心甘情願。但是她不能死,她還有父母,還有那個身陷圄圄、命在旦夕的弟弟需要她去救。

  該怎麼辦?怎樣才能救下弟弟,又不牽連他踏進這淌渾水裡?

  忽然間,她想起了剛才那兩名書生——雖然趕了一天的路,神情疲憊,但是他們的眼中卻煥發著熱烈的神采,那是一種熱情渴望。

  他們必然是期盼著能進京高中,然後改變自己的一生,一步登天,光耀門楣。

  陡然間,一個大膽到連她自己都為之咋舌窒息的念頭在眼前閃過——或許,這是她唯一可選的道路……雖然危險至極,卻也最為有效。如果……她女扮男裝去參加科舉呢?

  只是幾日的工夫而已。刑部要是審問弟弟,也不可能在幾日之內就定案殺人,總要等到秋後問斬,如果她科舉高中,那麼她就有機會進入官場仕途,然後從中斡旋,救助弟弟。這樣既不會拖累皇甫夕,也能達到目的。

  當然,這其中的危險顯而易見。

  第一,以女子之身參加科舉,一旦被發現,她必死無疑。再來,她是宮中逃妃,已有死罪在身,再暴露身份,就是罪上加罪,可以千刀萬剮了。但是,換個角度想,最危險的事情也許反而是最安全的,認得她的人都是宮裡的后妃們,這些人是不會有什麼機會見到朝中大員的。而且,既然她已先有死罪在身,再多加一條也沒什麼大不了了。

  最重要的是……倘若她不能及時救出弟弟,母親必然活不下去,父親也生不如死,全家人等於都走入絕境。

  既然左躲右閃都是一死,那麼,何不拚一拚,為自己拚出一條活路?

  暗中撐緊了拳頭,她的心頭坪坪狂跳,那種激動和不安,讓她很想立刻跳起來去安排一切。只是身後的這個男人……失而復得之後,又讓她怎麼能放得開?

  第6章

  皇甫夕本不想睡去的,但他趕了一天一夜的路,終於在第一時間找到唐可怡,這份釋懷讓他卸下了所有的疲憊,無力阻止自己沉入黑甜夢鄉裡。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覺得臉上像是被一層溫暖的東西罩著,刺著眼睛,讓他不得不伸出手擋在眼前,適應了好一陣才慢慢睜開眼。

  原來天色已經大亮了,陽光毫無顧忌地灑在臉上。他想起昨晚,一側頭,身邊竟沒有了唐可怡。

  他忽然有種不祥預感,疾步走到門口,一拉房門的同時大聲喝道:「來人!」

  樓下已有侍衛佇立,急忙抬頭回應,「主子!」

  「人呢?」他凝眉問道。

  不需要指名,他們該知道他問的是誰。一名侍衛回答,「怡妃說要陪母親去街上走走,一早就出門了。」

  「出門走走?」皇甫夕蹙起眉峰,不祥之感更盛,一揮手吩咐下去,「立刻去找!」

  果然事實印證了他的預感。侍衛們在宿縣搜找了一圈之後,完全沒發現唐可怡的蹤影。

  侍衛長臉色慘淡地跪倒在他面前,請求治罪。

  而皇甫夕一語不發地看著門外的青石板路,卻沒有立刻發火。

  他知道,這一次她是存心逃掉,而會讓她逃掉的一部份責任在自己,畢竟他也沒有下令看守她。當找到她的那一刻時,連他都鬆懈了,更何況這群屬下?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在他們的眼皮底下玩失蹤。而他也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謊言犯了個錯誤,他不該用「神捕營捉拿逃妃」這個名號來嚇她,他猜想她的逃跑和這個謊言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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