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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也因此,朝中人人自危,下朝後都忙著回家讀書,生怕皇帝出了個什麼刁鑽古怪的問題無法回答。

  在所有的朝臣之中,唯一能在皇甫夕面前順利過關的,就是文學院張宗府張大學士,他是三朝元老,飽讀詩書,學識淵博,曾是皇甫夕的兒時老師,也教過諸多皇子,因此地位不同,皇甫夕亦對他十分禮敬。

  今日張宗府按旨到臥龍宮參見皇上,走到殿門前時,只聽到皇帝在殿中冷笑一聲,發聲道!

  「果然如此,不出朕所料。既然如此,王大人,從明日起你專責此案,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誰下的這個毒手,朕要準確回報。」

  從殿中退出來的是刑部的王利王大人,兩位官員互相拱拱手。王利笑道:「張大學士也來聆聽聖訓了?」

  「你呢?陛下今日心情如何?」張宗府看他並不像被訓得灰頭土臉的樣子。

  他低聲說:「陛下近來可真是神了,出了京一趟,倒連一樁殺人案其中的古怪都提前洞悉了。」

  「什麼殺人案?」張宗府好奇一問。

  「本來只是地方上的一個小案子,一個今年就要趕考的舉子,犯了殺人案,上京途中意外死亡。押解的官差上報了一個暴病而死,但是陛下卻下旨徹查,一定要開棺驗屍。一查之下,果然是被人用鈍器重傷致死。陛下很是震怒,便命我徹查清楚。」

  「陛下怎會知道這邊邊角角的小案子?」

  「誰知道?說不定這個唐可懷是陛下的遠親。」王利開著玩笑道。

  但張宗府聞言卻一楞,「你說什麼?唐可懷?!」

  「對,就是那個犯人的名字。」王利見他變了臉色,疑惑地問:「怎麼了,張大人認得這個人?」

  「不……只是認得一個名字相同的人。奇怪,世上竟然有這種巧事?你說那犯人是哪裡人?」

  「泉州的。」

  張宗府臉色緩和了些,「哦,泉州,不同處。」

  殿內這時出來一名太監,恭恭敬敬地對他說:「張大學士,陛下請您進去。」

  他急忙邁步走進大殿,只見陛下正在看著一本奏折,聽到他進來請安的聲音,也沒有說話,抬手一擺,示意他先坐下。

  他便靜靜地入座稍等。又過了一陣,皇甫夕忽然出聲問道!

  「張大人,若是你身犯案子,卻又有人等著你救,你現在是逃,還是不逃?」

  張宗府聽得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惹了什麼案子,一下子站了起來。「敢問陛下,何出此言?」

  皇甫夕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個許久不見的微笑,抬手示意他不必驚慌,「只是就一個案子和張大人做個探討,大人不必驚慌。」

  惴惴不安地坐下,張宗府想了好久才回答,「若是微臣,應當以救人為先。」

  他點頭笑道:「朕相信,這是大人為人本色,正直清廉。」接著他低歎一聲,「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會如大人這樣的選擇。」

  張宗府忍不住問:「陛下所說之人是誰?」

  「一個逃犯。」皇甫夕淡淡說,言詞簡練,顯然不想多談。放下手中的奏折,面對他,忽又笑道:「科舉大考在即,張大人身為主考官,聽說這幾日門庭若市,熱鬧得很啊。」

  他心中坦蕩,如實回應,「是一些各地的舉子,或求名,或求利,到微臣的府上拜訪。微臣一視同仁,並未有從中謀私利之心。」

  皇甫夕點點頭,「張大人的人品朕是信得過的,大人在考前先考察一下他們的人品,也是應該的。不知道這幾天裡,可曾考察出什麼出眾的人才嗎?」

  說到這裡,張宗府很是興奮,「此次是陛下登基之後的第一次科舉,微臣深知意義重大,不敢懈怠。距離上次科舉本來只過了兩年,微臣還怕沒有太多英才趕得及參考,沒想到我東嶽真是人才濟濟,有幾位年輕人,學識談吐都非常不錯,堪做國家楝梁。微臣雖然當面不敢表露,但是猜測他們今年也該是皇榜高中之人。」

  「哦?是嗎?」他依舊淡淡地問:「都是些什麼人?」

  「錦州的孫文科,一手王羲之的書法出神入化。徐州的李嘯陽,能識得十餘種海外文字。滄州的常非,能文能武,將來該是中原辛棄疾那樣的人物。」

  皇甫夕依舊靜靜地聽,並無特別驚喜之色。「這些事情大人自行拿捏就好。新朝初立,朕只要人才。」

  說到這裡,張宗府倒遲疑了一下,又斟酌半天才說道:「要說人才,倒是還有一個,因為來歷有點特殊,所以微臣拿不準是否讓他參加今年的科舉。」

  「什麼人?」

  「說是錦州孫文科的同鄉。此人博學多才,品學出眾,難得又很謙恭,沒有半點驕傲之氣。但是他是剛從西嶽遷到東嶽來住,未曾參加之前的初選,所以沒有參考資格,只怕要等下次了。」

  皇甫夕不以為意的道:「若真的是個人才,大人可以開個特例給他。為朝廷做事,還要等時候嗎?那人叫什麼?」

  說到名字,張宗府笑道:「此人姓唐,名可懷。微臣剛聽刑部王大人說,有個犯人和他同名同姓,真是天下之事無不出一個『巧』字。」

  一直波瀾不興的眼波突然像被石子投進,濺起了星光一樣的漣漪,皇甫夕脫口問道:「這個唐可懷……長什麼樣子?」

  張宗府比劃著,「身量不高,比微臣要矮上一個頭吧,面容清秀,骨骼纖細,氣度平和……是個挺俊的青年。」

  大殿之上一片死寂,皇上的沉默讓他狐疑地沒有再說下去,不知道陛下心中想的是什麼。

  冷不防的,皇甫夕從旁邊的一個畫軸瓶裡抽出一卷畫軸,刷地一下拉開,沉聲問:「你看看那人像不像畫裡的人?」

  張宗府湊過去細細一看,失聲道:「還真有八九分相似,只是這畫中的人是個女子啊!難道……」

  皇甫夕一抬手,止住了他幾乎脫口而出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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