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有容乃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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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嚇得馥容又險些把手上的木盒給摔了!

  直至他掌燈後命她轉身,被迫之下,她這才看清原來他雖裸著上身,下身卻仍著綢褲。

  「幹什麼?舌頭被貓吃了?」他揶揄,似笑非笑。

  「這、這盒子看似精巧,卻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裝做不懂他話中深意,她強作鎮靜。

  此時她已經看清楚,自己手中那一隻木盒雕工確實精巧,然而盒子表面並不像一般盒面,僅雕刻一些花鳥走獸,而是由許多顏色、造型不同的木片貼砌而成,形貌十分古怪卻也特異,而且極為有趣。

  接過她手上的木盒,他用極為迂迴的方法撥動盒上的木片,最後將木盒抬起,以一種奇特的角度才將木盒打開。

  她看得目不轉睛,實在十分有趣。

  「這叫玄機盒。」他解釋。

  「我聽說過這種盒子,可這還是第一回見到。」馥容說:「小時阿瑪曾告訴我,他年輕時見過這樣的盒子。」

  他笑。「現在,這個盒子與盒子裡的東西,全都是你的。」

  「我的?」她不明白。

  直至他打開盒蓋,她見到裡頭裝著硯與墨,一掀盒,香氣撲鼻。

  「這是一方古徽硯,還有徽墨,數年前不意間尋獲,留在身邊許久一直未捨得用,正好贈你。」他道。

  馥容怔住了,她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將珍藏多年的古徽墨,贈給了自己。

  見她不動,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掌,扳開她纖細白晰的指,將那方古硯放在她柔細的掌上。「這物極沉,小心。」他笑,低聲提醒。

  她低頭,怔怔瞪著手上的古硯,只見硯身雕工細巧,鳳翔圖栩栩如生,見之令人愛不釋手,難怪珍藏多年他仍捨不得用……

  「前晚我在屋前案上見到你留下的繪本,知道你喜愛畫藝,」他對她說:「我問過稟貞,她說你不僅愛畫更擅於繪畫,因此,特地遣人為你尋來這只木盒,恰能嵌入這對硯墨。」

  聽到他如此說,她的心忽然揪緊了。

  感動塞滿胸口,讓她說不出話……

  「來,」接過她手上的硯台,他低柔地對她說:「我來教你,怎麼打開這個木盒。」

  她無言,任由他牽住小手,將她帶至桌旁,以掌握著她的手與指,引導她打開這複雜難解的玄機盒。

  如此貼近的距離,除了感受他心脈跳動的力道,以及手心傳來的熱度,贈墨的盛情更打動她,令她無言、令她心領神會,甘心安靜跟隨丈夫,任他掌握隨其調弄,一同領會木盒開啟剎那湧現的驚喜,那兩兩相對,無需言傳的喜悅……

  這樣的感覺是什麼?

  她的心情……

  似乎,有那麼一些些不一樣了。

  自此刻起,婚姻生活開始變得令人期待,即便每晚皆要提心吊膽的「房事」,思想起來,也不再那麼令她苦惱,甚至……

  甚至開始變得溫馨可愛。

  隔日一早,馥容跟府內的長輩請過安後,便回到渚水居換下正式的衣裳,穿著簡樸的衣物,來到鄂圖姥姥的廚房,準備洗手做羹湯。

  「姥姥,我來了。」笑咪咪走進廚房,她用親暱的聲調喊著姥姥。

  可在廚房裡轉足一圈,卻不見半個人影。

  「奇怪,往常此時,姥姥早已在廚房裡忙碌了。」她喃喃道。

  更奇怪的是,灶下的火還旺著,爐裡的鍋還煮著白粥,廚房裡卻連個看火的丫頭都找不著。

  正打算走出廚房,她碰巧在門口見到匆忙奔回的鄂圖姥姥——

  「姥姥!」

  「少福晉?」姥姥抬頭見是馥容,整張臉立即垮下。

  「您怎麼了?氣色不太好,還有,這裡為何連個看火的丫頭都沒有?」她瞧姥姥神色慌張,於是關切。

  「出事兒了!」姥姥喊。

  「出事?出什麼事了?」這一聽說,她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老祖宗出事了!」

  「祖奶奶出事?怎麼會呢!」她心揪起來。「半個時辰前我才給祖奶奶請過安,當時她精神還好,怎麼會突然出事?」

  「不知道,老祖宗忽然下腹絞痛,這會兒他老人家屋裡的丫頭全忙翻了,這才喚我這處的丫頭往屋裡幫手!這會兒我抽空子回來,是來提熱水的。」姥姥後頭還跟著兩名丫頭。

  聽見老祖宗出事,她雖擔心,可先不細問詳情,只是對姥姥說:「那麼姥姥,可有我能幫忙的地方?一會兒我跟你一塊回屋看顧祖奶奶。」

  姥姥愣了愣,才點頭應好。「多個人幫手,這也好。」

  「那麼,咱們就快動手吧!」她回身提桶子,便往井邊取水去。

  姥姥也不耽誤,立即追上馥容的腳步。

  來到老祖宗屋內時,馥容見老祖宗躺在床上喘氣,整個人看起來既虛弱又疲憊,臉色蒼白得嚇人。

  她連忙奔到床前,握住老祖宗的手。

  老祖宗凝望馥容,想開口說話,卻又虛弱得出不了聲,頻頻喘氣。

  「怎麼會這樣?究竟出什麼事了?」她憂心忡忡,回頭問站在一旁的婆婆。

  桂鳳對著媳婦,臉色卻很冷漠,甚至有些嚴厲,那銳利眼色像在責怪她什麼。

  馥容被婆婆的眼色嚇住了。

  婆婆的眼神太過於冷厲,阻止她再開口發問,因此,她只好回頭對祖奶奶,內心卻因婆婆的眼色而不安。

  一會兒王爺迎著御醫走進屋內,當御醫執起老祖宗的手聽脈,桂鳳終於開口說話:「剛才府裡聘的大夫已經來看診過,那徐大夫說我額娘突發急症,是因為喝了不該喝的東西才會忽然急性下痢,掏虛了身子,當真是這麼回事嗎?」桂鳳的口氣很冷。

  聽見婆婆說出這話,馥容心口一涼,不自覺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府內延聘的徐大夫已先來看診過。

  桂鳳把話說完,目光便移到兒媳身上,目光比方才更嚴厲、冷漠,眨也不眨地瞪住自己的媳婦。

  馥容低頭,無言地承受著婆婆責備的眼神。

  她知道,此時也不宜多話。

  況且,她注意到王爺眼色也異常嚴肅,自她進屋後不曾看過自己一眼,顯然因事關老祖宗安危,倘若是她犯錯,王爺也不會寬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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