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她木然點頭。
「你怨我?」他忽然問。
她一愣,搖頭。「沒有——」
他將她的小臉托起,命她看他。
「撒謊。」他下評語。
那親暱的語調,就好像他們已是多年愛侶。
她愕然,怔望丈夫。
「你要我做什麼?」他撇嘴,眸朗如星。
這句話,忽然把她的心擰酸了。
「你,你說什麼?」她吶吶問,不懂他的意思。
「該怎麼辦呢?」他咧嘴。
「什麼……」瞠大眸子,不懂他的意思。
握住她的小手,他將那蔥白的柔荑執至唇邊輕吻。
「什麼時候需要我,你開口,我一定寵你。」他低嗄地道,眼色很深,嘴角還勾起一抹意味深遠的笑。
這話、這動作與這樣的笑……
直接而且有效的,立刻讓她領會了他的弦外之意。
瞬間,她羞紅小臉。
「開始用墨與硯了?」他忽然問。
「呃?」她愣住, 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撇嘴笑,盯住她迷濛的眸子與凝紅的桃腮,眼色黯下來。「送你的香墨與硯台,開始用了?」他再問,聲調瘖啞。
「還、還沒。」她吶吶地答,垂下眸不敢看他灼熱的眼。
「為何還不用?」
「還沒有時間用,祖奶奶就出事了。」她答,又轉而悲傷起來,忍不住回首去探望躺在床上的老祖宗。
見她不專心的模樣,他握住她柔弱的下顎,命她看他。「老祖宗睡了,暫且不會有事,專心看我。」
他的話讓她一窒。
專心看他?她不明白,要怎麼看他才算專心?
她凝大的眸子,對著他露出疑惑又不解的神情……
他低笑。「就是這樣,看著我,用你的眸和這張誘人的小嘴對著我。」他粗啞地道,忽然俯首舔吮那兩瓣看起來嬌嫩香甜的粉唇……
馥容被他親暱又放肆的舉動嚇著,害羞得不能自已。
「老祖宗、老祖宗也在這裡……」她臉紅心熱,壓低聲急急地提醒他。
「她老人家睡了。」他漫不經心答,進一步舔洗、享用嫩唇上那顆飽滿勾人的嘴珠,甚至伸舌勾引那朵嬌羞可愛的小丁香。
她細細喘息。「我們、我們不能在這裡……」
她的抗議無用。
兆臣甚至抱起她,將她纖柔的嬌軀強納入懷裡,那柔軟身子讓他的慾望瞬間濃烈飽漲起來,馥容聽見他的喘息粗重,心裡開始害怕,卻沒辦法讓他停止……
「唔……」
老祖宗忽然申吟一聲,馥容僵住,他的動作也停下。
她趕緊趁此時推開兆臣,奔到炕前看望老祖宗。
見老祖宗只是作夢申吟,她才吁口氣,為老人家重新掖好被子,整好額前散落的白髮。
兆臣走過來。「耽擱太久,我該走了。」他道,語調已回復平常。
馥容垂眸凝住他,粉頰仍然潮紅嬌羞。「你快回屋歇息,明日還要早起。」
他咧嘴笑了一笑,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老祖宗的寢房。
見他走了,她有些釋然,更有些失落……
怔怔地回想起他方才在房中對自己所做的事,她的臉色羞得更紅。
然而抬眸一見到老祖宗,她趕忙振作起精神看顧,不敢再分神去想兆臣,去想他在老祖宗屋裡對她做的,那些羞人的事……
第3章
隔日清晨,鄂圖姥姥一早便命丫頭端著熱水,藉口看顧老祖宗,實則也要去探望馥容——
姥姥明白,老祖宗此次出事,福晉又將此事怪罪到少福晉頭上,馥容內心必定不好受,何況看顧了一日一夜,身心煎熬,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必定經受不住。
「少福晉!」躡手躡足來到老祖宗屋裡,姥姥低聲輕喚馥容。
「姥姥,您來了。」馥容回頭。
竟夜過去,她人還清醒著。
姥姥的心揪痛了一下。
看來,少福晉昨夜根本未曾闔眼,見她嘴唇蒼白幾乎沒有一絲血色,連白晰的眼皮下都長出陰影,讓姥姥好不心疼。
姥姥先來到炕邊,低頭細瞧老祖宗一回,見老人家眼睛半瞇半闔的,也不知道是清醒還是繼續昏迷。
搖搖頭,姥姥對馥容道:「少福晉,昨兒個夜裡,您難道不曾打一會兒盹,歇一歇嗎?」
「我沒關係,」她對姥姥擠出一絲笑容。「我怕祖奶奶夜裡醒來,所以不敢闔眼。」
「可屋裡還有丫頭呀!您這樣太辛苦了!」握住馥容冰涼的小手,姥姥心裡實在不捨。
「一點都不辛苦,」她憂心忡忡。「祖奶奶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一切全都是我的錯。」
「這怎麼能說,全都是您的錯呢?」姥姥歎氣,憂心再加上心疼。「您也是一片好意,原是為老祖宗好,怎知那茶竟會出這樣的差錯?」
馥容搖頭,眼眶泛紅。「我知道姥姥愛護馥容,才會這樣安慰我。但這一切確實都是因為我的緣故,才讓祖奶奶受這樣的罪。這全都是我的過錯。」她難過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祖奶奶。
昨天婆婆的責罵提醒了她,如果因為她的過失而傷害祖奶奶,那麼就算她本來確實是出自一片好意,也一樣是罪該萬死,難辭其咎。
姥姥原想安慰馥容,沒想到竟然惹她更傷心。
這下弄得姥姥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吩咐丫頭盡快將早膳傳上來。「少福晉,這會兒讓我來看顧老祖宗,您先歇歇,喝碗粥吧!」
馥容搖頭。「祖奶奶沒好,我怎能吃得下東西?」說著,她的眼眶又泛紅。
此時,躺在榻上的老祖宗突然咿唔一聲,把眾人嚇一跳。
馥容敢緊吩咐姥姥:「祖奶奶醒了,咱們得讓祖奶奶先喝點粥才成。昨夜大夫吩咐過,祖奶奶若醒來就該給她老人家喂點白粥,姥姥,您快將那碗白粥端來讓祖奶奶喝下。」
「噢,是。」姥姥趕緊自丫頭托著的食盤裡,端來原本要送給馥容的白粥。
馥容扶起老祖宗,正要喂粥,桂鳳剛好走進屋內,臉色依舊跟昨日一樣嚴厲。「老祖宗怎麼樣了?昨夜曾經醒來過嗎?」她寒聲問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