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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你又回來做什麼?」沈千秋很快就在湖畔找到白小木。

  「我是回來拿這個給你的。」她表情霜冷地回頭睞向他,從懷裡取出一張紙遞過去。

  「這是什麼?」他接過,找開一看,赫然發現居然是一封休書。

  兩手叉在腰上,白小木一臉悻悻地宣告他的罪狀。「你犯了男子七出的第一條,對妻子出言污辱,還有第二條蓄意欺瞞,以及第三條惡言驅趕,所以我決定休了你,再找一個比你更好的男人。」

  「很好,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一個讓你滿意的好男人。」沈千秋面無表情地說,把所有的情緒全都妥善地隱藏在那雙黑中透藍的眸底。

  「我還要再告訴你一件事,我已經找到那個男人了。」她仰起下顎。

  「你找到了?」他不信,怎麼可能半日不見,她便找到了這樣一個人。「他在哪裡?」

  「喏,不就在那裡嗎?」她揚手一指,露出笑靨。

  順差上她的手望過去,沈千秋瞇了瞇眸,等瞧清朝這裡走來的人是誰後,他怒道:「你說的人該不會是指玉如意吧?」

  「沒錯,就是他。」她用力點頭。「你不用擔心我會再糾纏著你,現在的我呀,心思全都在他身上了,他到哪兒我就到哪。」

  「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喜歡上玉如意?」懷疑地瞅著她,沈千秋難以相信她可以如此快便移情別戀。

  脆笑一聲,白小小木揚眉說道:「長眼的人都看得出來,玉如意生得比你要俊美多了,而且他又有身出神入化的精湛醫術,不像你,渾身是毒,只要一沾上就教人中毒,聰明的人都曉得該愛誰。我該謝謝你罵醒了我,要不然我還傻傻地癡戀著你呢。」

  這番尖酸刻薄的話,像針一樣狠狠扎進沈千秋心頭,他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會出自於她口中,更不敢相信她的心可以在不到一日之中說變就變。

  見他震愕地凝望著她,白小木聳聳肩,自嘲地一笑。「你也用不著覺得奇怪,我本來就是個很容易見異思遷的女人,先是喜歡千時,接著又喜歡上你,會再喜歡上玉如意,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說得好。」玉如意拍著手朝他們踱了過來,親暱地攬住她的肩。

  「沈千秋,這可不是我橫刀奪愛喲,是你自個兒先不要她的。」

  明明日頭還沒有落下,沈千秋卻突然覺得眼前一暗,什麼都看不見了。

  看不見玉如意摟著白小木笑得張狂得意的模樣,看不見白小木依偎在他懷裡嬌笑的模樣。

  這樣也好,什麼都看不見,他就不會覺得心象被硬生生割剜撕裂著,痛得難以承受。

  是他選擇逼走她的,他不怪她,她這麼做是在報復他,他知道。

  可是她不該選擇玉如意,他絕對無法帶給她幸福的。

  須臾,眼前又恢復了光明,沈千秋睇向她,臉上不起一絲波瀾地說:「你要想清楚,不要為了一時意氣而做出了讓自個兒後悔的事,玉如意絕非你的良配。」

  聞方,玉如意得意的笑臉立刻轉怒。「沈千秋,你這是什麼意思,給我把話說清楚,難道你認真對待我配上不她嗎?」

  「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而是你不適合她。」

  他啐了聲,笑道:「哦,那你倒說說誰適合她?」

  沈千秋沒有回答,再望了白小木一眼,便轉身離開,隱藏在衣袖下的五指緊緊掐著手心,強忍住此刻侵蝕著他全身和臟腑的劇痛。

  他一走,白小木臉上偽裝的堅強瞬間全都垮下,滿眼眷戀不捨地凝望著他的背影。

  「別再看了,這人都進屋去了還看啥?」被忽略的玉如意不快地站在她面前,擋住她那癡望的目光。

  她這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眼神。「神草你可取到了?」

  「當然,走吧。」他興奮地揚揚絲絹裡包著的神草。

  朝腕上割下一道傷口,看著鮮紅的血一滴一滴滴落下方的玉碗裡,白小木似是毫無知覺,渾然不覺痛般,嬌俏的麗顏上透著一抹淺笑。

  見狀,玉如意好奇地問:「你在想什麼?你腕上的傷不痛嗎?」

  「我只要想到現在所流的每一滴血,都是為了要救沈千秋,就不覺得痛。你不知道,他為我做了很多很多的事,現在終於輪到我為他做事了。」

  玉如意冷哼。「你現在還能這麼想,等到五日後、七日後,當你愈來愈虛弱時,說不完你就不會再這麼想了,還會心生怨懟。」

  「我不會的。」她的嗓音很輕,卻充滿一股莫名的力量。

  她臉上那種一旦下定決心,就義無反顧絕不後悔的堅定神采,讓玉如意不禁多看了一眼。「是嗎?咱們走著瞧。我從沒瞧過神妙之草,可是很期待你的血真能種出傳說中的神草來。」

  見碗裡的血已有八分滿,玉如意取出一隻小玉瓶,將裡頭的藥粉灑在她腕上的傷處,眨眼間,傷口的血便止住了。

  接著,他再將包在絲絹裡的一株神草取出,放入玉碗中。

  神草白色的根一觸及鮮紅的人血,登時轉為紅色,然後葉子也一點一點慢慢變紅。

  目睹這神奇的一幕,白小木詫異地瞠大眼,目不轉睛地看著。

  「看來這神草似乎很喜歡你的血呢。」玉如意妖美的臉上盪開勾魂的笑。

  「只要三十天,就能救他了……」她似是沒有聽到他的話,出神地喃喃說道。

  抬目睇了她一眼,玉如意有些氣惱。這女人竟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一心只惦著沈千秋。

  他的衣衫全都濕透了。

  終於熬過毒發的痛苦,沈千秋下榻,換了一套乾淨的湖綠色長衫。

  「谷主。」程梅輕敲了下房門。

  「進來。」

  她將端進來的晚膳擱在桌上,蹩見地上那件被汗水浸得濕透的衣裳,擔心地問:「谷主,方才毒又發作了嗎?」

  「嗯。」沈千秋輕哼了聲。「程姨,這會兒是什麼時辰了,怎麼天色這麼暗?」

  程梅面露訝色地望著他,再看看門外的落日,這門面朝西方,此時正值盛夏,太陽下山得晚,此刻夕陽餘暉正灑向屋內,照得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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