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他早就察覺被人給盯上了,一開始摸不清對方的意圖,所以他只是靜觀其變,並沒有打草驚蛇。不久,他便發覺他們的目標竟是他,所以他將計就計,佯裝被他們用迷藥迷昏,劫來此處。從方纔他們的談話中,他已完全明白,望雲寨的人劫他來此的目的了。
沒想到這一來,竟讓他找到了五月五日午時出生之人。
「這麼說,你真的是秦千時的大哥?」白小木怔愕地瞪著他。爹竟然搶來了秦千時的大哥,這下該怎麼辦?
「沒錯,我的名字叫做,」盯著她,他徐徐吐出三個字。「沈千秋。」
咦!「沈千秋?怎麼你的名字同毒王沈千秋的名字一樣?」
「因為,我就是妳嘴裡說的那個人。」他笑答。
聞言,白小木宛如見到鬼似的,驚恐地瞠大眼,再瞬向他手上戴著的那雙黑色手套。「你真的是毒王沈千秋」
江湖傳言,毒王沈千秋雙手長年戴著一雙黑色手套,為人亦正亦邪,喜怒無常,一身使毒的本領出神入化,能以毒殺人於無形,由於他出現時,頭上總是戴著一頂黑色帷帽,是以江湖中鮮少有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
一般擅長使毒之人,武功高強的並不多見,但據傳他的武功與他使毒的功夫一樣深不可測。
他的事跡不勝枚舉,他曾以毒將為非作歹的骷髏幫給消滅掉,也曾用毒將在江南一帶肆虐的大盜給毒成癡呆的廢人。
但他也會用毒把看不順眼的人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此有傳言說他視人命如草芥,是非不分,為正為邪端視他當時的心情而定。
「沒錯。」看她露出驚懼的神色,沈千秋唇畔扯出了抹讓人腳底發涼的冷笑。
由於外公膝下只生了娘一個女兒,所以在他滿月時,就被外公帶走了,並且改從外公的姓,以繼承沈家香火。由於鮮少回秦府,加上刻意隱瞞,所以只有少數較親近的人才知道秦家還有個大公子,外人則無從得知。
饒是白小木膽子再大,此刻也忍不住心頭發顫。天哪!爹竟然將毒王沈千秋給搶回來,這下若是惹他不悅,望雲寨所有的人恐怕都難逃他的毒手。
「你、你不要怪我爹他們,全都是我的錯,要殺要剮全衝著我來就是了,不要傷害我爹他們,啊!」說到這裡,她猛然想到一件事,「大富會突然厥過去,是不是你對他下的毒手?」
「我沒對他下毒,是那笨蛋自己碰到了我的臉。」他全身都是毒,只要有人碰到他的肌膚,便會中毒,他接著笑道:「妳放心,我現在心情很好,沒打算要殺任何人。」終於找著了五月五日午時出生之人,此刻他的心情好極,任何人得罪了他,他都可以不計較。
一瞬間,他心中已有了決定,既然他們把他劫來,是為了要讓他和這女人成親,那他就「好心」成全他們吧。
「那你還不快把解藥拿出來?」白小木伸長手向他索討解藥。江湖中人都知道,一旦中了毒王沈千秋的毒,只有他的解藥才能解毒。
「不急,他一時半刻還死不了,等我與妳拜了堂後,自會給他解藥。」他慢條斯理地道。
「拜堂」她錯愕地瞪著他。他、他竟然想跟她拜堂她驚恐地搖頭,「不,我不跟你拜堂。」
「為什麼?」聽到她的話,沈千秋俊美的臉上微露慍色。「你們把我劫來此,為的不就是要我跟妳成親嗎?」他都答應了,她竟敢拒絕!
他那黑中透藍的雙眼,看得白小木毛骨悚然。「爹他們搶錯人了,你又不是秦千時,我怎能嫁給你?」
「妳想嫁給千時是不可能,既然我跟千時有著相同的容貌,妳嫁給我等於嫁給他。」沈千秋的嗓音透著一絲誘哄。
「不……」白小木還來不及開口,便聽見外頭的腳步聲走來,隨即有人推開了房門,劈頭就說︱
「小木,喜堂已準備好了,可以扶秦公子出去拜堂了。咦,秦公子醒了呀?」珍珠意外看著站在白小木面前的沈千秋。
按理說,寨主他們下的迷藥會讓他昏睡到晚上才對,怎麼這麼快就醒來了?
她不知眼前這個人正是毒王沈千秋,那點迷藥哪可能迷得了他。
白小木張嘴想說什麼,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這下連她的身子也都不能動了。糟了,她被點了穴!他是何時下的手,她竟都沒發覺?
她轉動杏眸,焦急地瞪著珍珠,希望能將眼裡的意思傳達給她,讓她去通知寨子裡的人,他們劫來的不是秦千時而是沈千秋啊!
無奈珍珠看不懂她的眼神,而這時沈千秋開口了。
「要拜堂了嗎?那我們走吧。」他此刻身上還穿著為了替弟弟去迎娶的新郎禮袍,很適合拜堂。
「咦?」聽見他的話,珍珠訝異地望向他。怎麼秦公子竟然願意同小木拜堂成親?啊,莫非他喜歡的人其實是小木,而娶他表妹是逼不得已?
「還杵在這做什麼,快帶路。」見她呆愣地瞪著他,沈千秋不耐催促。
「噢,是,秦公子請跟我來。」難得他願意拜堂成親,珍珠不敢耽誤,唯恐他待會又改變了主意,趕緊在前頭領路,絲毫沒有察覺到白小木難看的臉色,和僵硬的身子。
沈千秋一手托在白小木的腰間,扶著她來到前廳佈置好的喜堂。
寨子裡大夥一聽說小木要成親了,望雲寨裡能來的人都跑來了,此刻屋裡屋外全站滿了人,等著看新郎倌。
「寨主,我把秦公子和小木帶來了。」進去後,珍珠道。
白通與那些下山將他劫來的弟兄,見他竟提早醒了,還自動跟著珍珠來喜堂,不禁錯愕地面面相覷。此刻所有人的視線全都盯在沈千秋身上,沒人留意到白小木急得骨碌亂轉的眼神。
掃視一眼喜堂上一屋子瞪著他看的人,沈千秋淡淡開口,「不是說要拜堂嗎,還不快開始?」他的聲音不大,卻讓擠了滿滿一屋子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