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就要死了,是我救活了她。」玉如意理直氣壯地道:「白小木,快告訴他,在你決定用自個兒的血救這傢伙時,跟我訂下了什麼約定?」
張口想說什麼,突然間一陣暈眩襲來,讓白小木身子踉蹌了下,她連忙伸手扶住一旁的廊柱,穩住虛弱搖晃的身子。
「小木!」見狀,沈千秋急得想上前,但玉如意橫亙在面前,讓他無法越雷池一步。
他伸手將白小木攬進懷中,邪笑地睨向沈千秋道:「算了,我來告訴你吧。當她決定要捨命救你時,答應了我一件事,用來堵住我的嘴,讓我隱瞞你這件事。」
見他竟如此親暱地抱著她,沈千秋咬牙忍住想殺了他的衝動。
「她答應了你什麼事?」
「只要養活了神草,不論她是死是活,她的人都歸我所有。」
「他說的可是真的?」沈千秋震愕地問她。
「嗯。」那時候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心忖死了之後,這具皮囊給玉如意也無所謂,根本沒去深思玉如意為何想要她的屍身。
「所以她現在可是我的人了,你休想帶走她。」
「玉如意,枉我一直當你是朋友,你竟然暗中設計了一切,橫刀奪愛!」沈千秋難以再忍耐,出手想奪回白小木。
玉如意接了他一掌,便停下手,任由他奪走白小木。看著沈千秋彷彿劫後重逢般緊緊擁住白小木,他妖美臉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你少一相情願了,我可從沒當你是朋友,橫刀奪愛又如何?不過,沈千秋,若是你不怕她死,就儘管帶走她吧。」
重逢的喜悅才剛浮上心頭,在聽見他的話後,沈千秋笑容頓時一斂,驚疑地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斜著廊柱,他慢條斯理地開口,「你以為要救活她這麼容易嗎?我可是費盡了心思,好不容易才保住她一命,若是你有本事讓她在離開我這無心軒後,還能繼續活下來,就帶走她吧,不過,只要你事這她踏出無心軒一步,就別再回頭求我救她。」
「這是怎麼回事?小木。」見他不像是在恫嚇他,沈千秋低頭詢問懷裡的人兒。
「……」輕咬著唇,白小木沉默著不知該從何說起。發現他抱著她的雙手不再像往常一樣戴著黑色手套,她又驚又喜地道:「你身子的毒全都解了嗎?」
「對,全都化解了。你快告訴我,方才玉如意那麼說是什麼意思?你身子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他發現她的臉色異常蒼白,就連唇瓣也沒有一絲血色。
她沒有答腔,只是目不轉睛地望著他,見他恢復了正常的臉色和眸色,既欣慰又歡喜,他能好好地活下去,對她而言,比什麼都要開心。
「我可以碰你了嗎?」她小心翼翼捧住他的臉,眸裡噙滿了欣喜的淚。終於,她終於可以像這樣碰著他了。
「小木,快回答我,為何玉如意會那麼說?」沈千秋急道,一心只惦著她的事。
見兩人磨蹭了半天,白小木還滿臉柔情地捧著他的臉,癡癡地凝望著他,玉如意愈瞧愈大火。
「她不說,讓我來告訴你吧。她只要一離開無心軒,必死無疑,因為這會兒她的命,還得靠我手上的暖玉床,讓她每日在那上頭睡上十個時辰,養氣活血。」他冷嗤一聲。「要不然你以為她失去了那麼多血,還能活下來嗎?那是因為我這幾天餵她喝了我的血,加上那張暖玉床的功效,才能保住她一命。」
跟渾身是毒的沈千秋相反,玉如意打一出生就被用無數珍貴的靈藥餵養長大,他體內的每一滴血,可都是能救命的寶藥,喝上一口他的血,勝過百枝千年人參。
只不過那用靈藥餵養他的人,並不是存了什麼好心,那老妖婆是把他當成她返老還童的藥材而已,打算在他長到十二歲時,就要吸光他體內那些珍貴的血。不過,就在她想吸乾他的血時,卻反而被他給殺死了。
沈千秋瞬間明白了玉如意的意思,低頭看著懷裡的白小木,一旦他帶走了她,沒有了暖玉床和玉如意的血,她便必死無疑。
「沈千秋,我數到三聲,你再不從我眼前消失,白小木的死活我就不管了。」
不再給他們任何時間,玉如意殘忍地開始數。「一、二……」
聽著耳邊他那催魂般的數數聲,沈千秋放開了她。
「不——」白小木驚慌地想拉住愈退愈遠的他。
見兩人依依難捨地凝睇著彼此,玉如意毫不遲疑地數出最後一聲,「三。」
話一落,沈千秋立刻在瞬間消失蹤影。
「沈千秋!」白小木哭喊著他的名字,痛恨此刻自個兒虛弱的身子,竟無法追隨他而去。
過於激動的情緒讓她再也無法支撐下去,眼前一黑,瞬間推動了意識,闔上的雙眼還滾落了一串淚珠。
及時抱住她,玉如意怒沉著臉,盯著她臉上那為沈千秋而落的淚水。
「玉如意,你既然救了我,為何不送佛送上天,非要硬生生拆散我跟沈千秋呢?」坐在暖玉床上,白小木睇向走進屋裡的人。
這幾天他一直待她不壞,她本以為再過一陣子,等她身子痊癒後,他便會送她回百毒谷給沈千秋一個驚喜,沒料到今日他竟如此殘忍地對待她和沈千秋。
玉如意妖美的臉上露出一抹殘佞的笑。「我沒有那個菩薩心腸,我天生就愛折磨別人,看見別人愈痛苦,我就愈高興。」
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白小木輕搖螓首。「不是的,你是不忍心見我死,所以才會出手救我,對於這點,我很感激你,你今天應該玩夠了吧,可不可以不要再捉弄我和沈千秋了?」
「你說我在捉弄你們?你想得太天真了。我救你,是因為我要你像對沈千秋那樣對我。」
「什麼意思?」她不明白。
「我要你像愛他那樣愛我。」玉如意乾脆明說。
「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他瞇眼,微露一抹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