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媽咪是我的,你不能搶。」安泉佯怒的板起臉。
小男孩早習慣爸爸的假意恫嚇,無視他的警告,將臉埋入母親的胸口。
「好啊,爸比要跟你決鬥。」安泉一把抱起兒子,將他高舉在空中轉圈圈。
「啊--咯咯--咯咯--」小男孩尖叫了聲,隨即開心的笑了起來。
「小心摔倒兒子啦。」童佑臻無奈的搖搖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靨。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只希望這種甜蜜的時光可以持續永久……
「叮咚--叮咚--」突然,電鈴聲響起。
「我來開,嘉嘉開。」嘉嘉開心的喊著。
安泉將兒子放在地上,然後跟在兒子身後走向大門,慈愛的看著他踮起小腳,用力的扭動著門把。
「黑岳叔叔。」好不容易在爸爸的協助下打開了門,一見到站在門口的黑岳,嘉嘉馬上開心的撲了上前。
一向寡言沉穩的黑岳在面對安嘉時總會高興的追著他玩,但此刻,他臉上的神色卻憔悴且肅穆。
小男孩敏銳的發現他的不對勁,朝後頭退了幾步,轉向父親道:「爸比,叔叔怪怪。」
安泉早發現自黑岳身上散發出來的哀傷與殺氣,沒有多說,只是朝兒子囑咐,「去找媽咪。」
嘉嘉聽話的轉身朝母親跑去。
童佑臻也感覺不太對勁,抱著兒子走上前問,「火舞姐呢?」通常他們夫妻都是同進同出的,就算吵架,先上門的也該是火舞才對。
黑岳的黑眸一黯,渾身散發的殺意與憂傷更熾了。
安泉半瞇起黑眸,拍拍黑岳的肩膀道:「我們去書房談。」一定是出事了。
黑岳點點頭,接著對童佑臻微微點頭示意,隨即跟著安泉往書房走去。
「媽咪,黑岳叔叔怎麼了?」嘉嘉依偎在母親懷中,困惑的雙眸望著黑岳叔叔的背影。
「媽咪也不知道,不過應該沒什麼事情……」應該不會有事吧?
她像是在說服自己似的在心中重複著這句話。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感到特別不安,好像在平靜的水面下,正蘊含著一場風暴……
「火舞受傷了?」安泉早該料到只有這種情況會讓黑岳像個地獄復仇者似的充滿殺氣。
「多嚴重?」見他不語,安泉關心的追問。
黑岳咬緊牙關,陣中充滿了痛苦,「醫生說以後右腿可能無法正常行走。」
「該死!」安泉忍不住握緊拳頭,重重的擊上了紫檀木桌面。
「還有……」黑岳的聲音因為沉痛而嘎啞著。
還有?安泉的心一凜,深吸口氣,「說吧。」
「小黑的老婆被綁架撕票了。」
「小黑的老婆?」他記得她是個淳樸的鄉下女孩,總是帶著羞澀的笑容。
「死前受了不少折磨,聽說幾乎認不出她來了,小黑是靠著她手上的結婚戒指認出來的。」黑岳的眼眶紅了起來。
天!安泉倒抽了一口氣,簡直不敢想像小黑會有多傷心,若今天受到一丁點傷害的是佑佑母子的話,他一定會發狂的。
這也是為什麼他堅持有了牽掛之後就不顧老皮的反對,執意退出組織的原因。
「知道是誰幹的嗎?」安泉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語氣異常平淡的問。
「三年前,我們阻撓的大毒梟,聯合了中東的恐怖分子展開的報復行動。」黑岳抬起佈滿疲倦的臉道:「我來是想警告你,雖然你已經退出組織,但他們不會輕易饒過你的,你要小心。」
安泉擰緊眉,望向黑岳,「我知道了,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黑岳舉起手打斷了他的話,「好好照顧你們一家人,就是幫我們最大的忙了。」
安泉的臉上泛起自責的神色,「我不該拋下夥伴。」但現在的他,卻更不能拋棄家庭。
「你只是找到你更想守護的一切。」他怕怕安泉的肩膀道:「你的選擇是對的。」
想起自己的妻兒,安泉緊繃的線條稍微柔和了些,但很快卻又凝重了起來,「你有什麼打算?」
「等老皮那邊一有對方的消息,我們就會立刻出發殲滅他們。」黑岳的瞳眸燃起冷焰,充滿危險的殺氣。
安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眸底的歉意更深。
看著安泉的神色,黑岳站起身,瞭解他在想什麼,「放心,那幾隻小貓,我只需要動動幾根手指就夠了。」
「我相信。」安泉跟著起身。話雖這麼說,但可以傷害火舞的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你總算說了一句人話。」黑岳扯扯唇,揮手轉身準備離開,手觸到門把時又頓了頓道:「好好照顧佑佑跟嘉嘉。」
「我會的。」他可以想像黑岳因為火舞所受的傷,此刻內心有多自責、憤怒與痛苦。
不行,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發生在他親愛的家人身上,絕對不能!
第8章
「小心!」童佑臻驚呼一聲,將差點自床上跌落地上的兒子給一把抱住。
「怎麼了?嘉嘉沒事吧?」坐在床邊的安泉猛地回神,趕緊接過兒子,將他放回床上查看。
「沒事,幸好我及時抱住他。」童佑臻吁了口氣,把剛泡好的牛奶塞入了兒子的口中。
嘉嘉心滿意足的躺在床上喝他的奶,根本不把才纔的驚險當成一回事,倒是童佑臻的心臟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卜通卜通跳著。
「老公……」童佑臻看著丈夫,忍不住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黑岳哥昨天跟你說了些什麼?」
安泉的黑眸閃了閃,薄薄的唇瓣刻意的扯起微笑,「沒什麼,只是隨便聊聊。」
「可是他的臉色不太對。」童佑臻心中老是有種不祥的感覺,「而且自從他走後,你就常常若有所思的恍神,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了。」
「傻瓜,我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他避重就輕的回答。
「工作上的事?」童佑臻這才發現,自己對他工作方面的一切幾乎毫無所知,只知道他是從事金融投資。
「一些金錢數字的遊戲,很枯燥無趣,你不會想聽的。」安泉寵溺的揉揉妻子的頭,起身往外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