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嘉嘉呢?嘉嘉沒事吧?」安泉嘎啞著聲問。
「他很好,現在已經好高了呢,而且既機靈又可愛,看樣子以後也會是個大帥哥。」想起他的乾兒子,黑岳愉快的揚起了唇。
「他們住哪?」安泉倏地站起身,黑眸中佈滿了疲憊的血絲。
「他們現在住在我們隔壁,這樣也有個照應。」
「我知道了。」安泉沉默了半晌,緩緩點頭。
「你打算怎麼做?」黑岳問道。
安泉深深瞅了他一眼,然後說:「重新找回我的妻子跟兒子。」
公園中,俊俏的小男孩重複的爬上溜滑梯溜下,又再爬上溜下,比起其他小朋友興奮的開心呼喊,小男孩的眉宇間卻有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鬱鬱寡歡。
站在樹蔭下凝視著自己一年未見的兒子,安泉的內心情感澎湃,他真的如黑岳講的一樣長高許多,而且好看極了。
一種身為人父的驕傲與滿足充滿胸臆。
他大步走上前,剛好接住了自溜滑梯滑下的小小身影。
「嘉嘉。」安泉粗嘎的聲音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感情。
小男孩怔愣了好久,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動也不動的停駐在安泉的臉上。
「是我啊,爸比回來了。」難道連兒子也認不得他了?安泉緊張的等待兒子的反應。
「爸比……爸比……哇--」彷彿確認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真的是被告知已經過世的父親,嘉嘉張大嘴哭了出聲,緊緊的抱住他,就怕他消失。
「乖兒子,爸比真想你。」聽著兒子的哭聲,安泉的眼眶也忍不住紅了。
「爸比--爸比--」嘉嘉哽咽的喊著,好像要把這一年的份全喊出來似的。
「爸比在這裡,乖,不哭。」安泉慈慈藹的拭去兒子臉上的淚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爸比,你跑去哪裡了,嘉嘉都找不到你,嘉嘉好想你。」安嘉委屈的癟嘴。
「爸爸也很想你!爸比因為工作的關係才不得已離開,不過從今以後,爸比都不會再離開你們了。」安泉揉揉兒子的腦袋承諾著。
「可是媽咪說爸比……」他止住了聲音,知道那個字的意思很不好,代表著永遠不會見面的可怕意思。
「媽咪搞錯了,爸比不是好好的在這邊嗎?」安泉心疼的將兒子擁入懷中。
「嗯,我們快回去跟媽咪說,說爸比回來了,媽咪一定會很高興的。」嘉嘉興奮的道,眉宇間的郁色早已煙消雲散。
安泉扯扯唇,英俊的臉上閃過複雜的身上,不知道該怎麼跟兒子解釋他媽媽現在把他爸爸當成了仇人、討厭鬼。
「走啊,爸比,快點。」嘉嘉拉扯著父親的手,急切的道。
「嘉嘉,快過來。」突然,一個充滿戒備的聲音插進了他們之間。
「小玲阿姨。」嘉嘉轉向朝他們走近的女人,開心的說:「我找到爸比了,我爸比回來了。」
「什麼?」小玲愣了愣,隨即想伸手將嘉嘉拉過來,「你認錯人了,他不可能是比爸比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童小姐請她當保母時有提過,嘉嘉的父親已經死了。
「他沒認錯人,你好,我是他爸爸安泉。」安泉朝她禮貌的伸出手打招呼。
「呃--這--你好。」天啊,眼前的男人超帥的,在那雙深邃的黑眸注視下,她的理智都快要消失了。
「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嘉嘉的照顧,我要先帶他離開可以嗎?」安泉漾起了性感的笑容,知道沒幾個女人可以抗拒。
「呃--可是--」糟糕,她覺得自己的嘴巴快要不受控制了。
「萬歲,我要跟爸比走,爸比帶我走嘛。」嘉嘉開心的呼喊。
小玲從來沒有看過嘉嘉如此欣喜若狂的模樣,不由得相信眼前的男人真是他的爸爸。
安泉慈愛的看著兒子,一把將他抱起坐在自己的肩上,「那是一定的,爸比以後都會帶著你的。」語畢,他朝小玲示意的點點頭,隨即帶著兒子轉身離開。
怔怔的看著他們父子的背影,他們有張同樣出色的臉龐,要說他們不是父子還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但是,為什麼童小姐會說他死了呢?
小玲困惑的蹙起了眉,隨即才好像瞬間清醒似的拿出手機,撥打著童佑臻的電話。
不管怎樣,孩子被帶走了還是得打電話通知童小姐,否則萬一出事的話,她這個保母就慘了。
當童佑臻匆忙向黑岳及火舞請假,飛奔到公園想找兒子時,兒子跟安泉早就已經不見蹤影了。
她發了狂的到處尋找他們的身影,直到夜幕低垂,火舞打電話給她,通知她安泉將兒子帶回家了,她才心急如焚的趕回家。
才站在門口,她就聽到屋內傳來嬉笑聲,是已經好久沒有聽到兒子的喜悅笑聲。
童佑臻霍地打開家門,印入眼簾的是一幅父子享受天倫之樂的溫馨畫面,嘉嘉在安泉的懷中咯咯笑著,而安泉則是微笑低頭寵愛的凝視著兒子。
這畫面刺痛著她的心,也刺激了她的神經。
「你這小偷,把我兒子還給我!」她將包包往沙發上隨手一扔,衝上前將兒子硬是自他的懷中抱開。
「媽咪,你回來了。」嘉嘉高興的拉著童佑臻的手道:「爸比回來了,你看!他不是小偷,他是爸比。」
「不是!」童佑臻說完才發現自己的語氣過於嚴厲,深吸口氣放緩聲音道:「他不是爸比,嘉嘉,以後不許你跟陌生人離開,還讓他進家門。」
「不要,他明明就是爸比。」嘉嘉掙脫母親的手,奔回父親的懷中,反抗的等著母親。
「嘉嘉,過來。」童佑臻命令。
他搖搖頭,將臉埋入了安泉的胸膛。
「佑佑,你真的不願意記起我嗎?」安泉輕歎了聲,直直的凝視著以往那雙總是充滿感情的黑眸。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馬上出去,否則……否則我要喊抓賊了。」她撇開視線,全身開始顫抖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看到他,她的心臟就好像要爆開似的,痛苦難耐,有些模糊的影像在她腦海閃過,但只要用力回想她就頭痛欲裂,所以她選擇了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