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牽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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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心宓還來不及說任何一句話,就被他抓住,然後搖得痛苦不堪。她的骨頭發出一陣 恐怖的「啪啪」聲,彷彿全身都要碎裂了!

  然後,他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大刀,亮晃晃的刀鋒閃過一道刺得人睜不開眼的銀光 --「段爺--使不得啊!」

  燕咯爾大喊,使盡了吃奶的力氣抱住段寅的腿,段寅手提著大刀,鋒口距離心宓的 腦袋只有一寸……「放開!」

  段寅粗啞地大吼,他像一頭失控的野獸一樣,雙眼火紅。額頭的青筋暴綻--「不 放、不放啊--段爺!心宓不是雲姬--燕咯爾也不是該死的奴才啊!」

  情急間,燕咯爾吼出了心宓聽不懂的話……然後,她看到段寅扭曲的臉孔漸漸垮下 ,慢慢變得木然、然後哀傷……大刀隨著他臉上的變化垂下,半刻鐘過去,燕咯爾放開 段寅,從地上爬起來,他看到了自己最敬愛的主子臉上深刻的哀淒。

  「段爺……」

  燕咯爾小心翼翼呼喚著,卻看到他的主子轉過了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回去……他蕭 瑟的背影莫名地揪緊了心宓的心--她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他!

  「你,走吧!」

  他拋下冷得接近幽魂的鬼聲,頭也不回地消失在心宓和燕咯爾的視線裡。

  ***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許久許久,時間彷彿過了一世紀,心宓終於回過神,怔怔地問燕咯爾。

  她看見了他眼中深沉的哀痛……燕咯爾眉頭緊蹙著,他呆呆地瞪著主子的背影,緩 緩地搖頭。「我還以為……還以為事情早已經過去了,沒想到……」他歎了一口好長的 氣。

  「什麼事?什麼事情已經過去了?」心宓問,她的好奇再也不能抑止。

  「你可知道,之前爺曾經娶過妻?」』

  「當然,那就是嫣兒的母親了。」

  「是啊……是小小姐的母親。那件事發生的時候,小小姐還沒出生,那年我同爺到 回西夏國去--爺同我都是西夏人的秘密,你肯定不曉得吧?」

  心宓點頭。

  「這也不能怪你。」燕咯爾又歎了一口氣。

  段寅,只是主子居住在中原的化名,實際上他是不折不扣的西夏貴族,這一點雖然 未經過證實,但聞名汴京的八府公子皆非宋人,私下汴梁城裡人盡皆知,但是離開了朝 廷,在汴梁城流傳有關八府公子的事向來僅止於傳言,至於段府中的人就更加不知、不 敢去臆測了!

  燕咯爾從小跟著段寅,那是因為他也來自西夏,他的家族是段家貴族的御用侍衛, 他打從一出生起就注定跟定了段寅。

  「那年爺將雲姬……雲姬是爺今生最愛的女人。」

  燕咯爾到這裡,心宓的胸口緊縮了一下,但她靜靜地聽下去,沒有打斷燕咯爾的敘 述。

  「因為雲姬有了身孕,爺耽心她舟車勞頓對生產不利。於是將雲姬留在中原,只帶 著我一塊兒回到西夏。」燕咯爾繼續往下說:「但是將雲姬一個人留在中原,爺始終放 心不下,何況她又懷了身孕,於是咱們比預定的行程提早了月餘回來。等到咱們一從西 夏回來的時候,在大門口就聽說雲姬已經平安產下孩子的事。」

  「當時爺欣喜若狂地衝回房,卻撞見--卻撞見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景象!」

  縱然燕咯爾沒往下說,心宓也隱約瞭解到發生了什麼事。

  她請到了是什麼樣的過往,曾經傷他那麼深……「男人最過痛苦難堪的,怕是親眼 撞見自己的妻子與別的男子通姦吧!」她大膽地猜測,然後從燕咯爾的眼中得到證實。

  「你實在是個聰慧的女子,雲姬同你根本不能相提並論。」燕咯爾歎服地搖頭。「 雲姬太會演戲了!咱們回西夏不過短短三個月,雲姬已經寂寞難耐,找上了府裡一名身 強力健的俊俏長工,但是在爺的面前她卻嬌柔似水、羞怯膽小,對爺也百依百順,從來 不曾違逆,讓爺誤以為她是稟性貞良的女子,也因此她得到了爺全心、全意的寵愛。她 的手段豈止是那個柳兒的十倍!就在這件事過後,爺再也不相信女人。」

  他忽然抬起頭望著心宓。「我想,你的勇氣和精力雖然讓爺生氣、不以為然,可也 因為如此,他必定被你的勇氣、和大膽直言吸引了!」他突然衝著心宓咧開嘴微笑。

  心宓臉紅了,但仍然沒忘了他已經有未婚妻的事實。

  「你的故事還沒說完。」她轉移話題,提醒燕咯爾。

  燕喀爾咧著嘴往下說:「我跟了爺一輩子,從來也沒見過爺為了一名女子,像今天 這般暴怒的,即使是為了雲姬。那時雲姬不貞的事傳開,爺將雲姬和那名該死的狗奴才 一起關進地牢。我親眼看見爺雖然盛怒,卻一如往常地冷靜。但七日後爺卻將自己也關 進了地牢……一直過了三日,他才抱出雲姬的屍體,地牢裡還有那名長工已經發硬的屍 身。後來眾人都傳言,因為雲姬不貞,所以爺親手殺了她。可事實上,那卻是莫虛有的 事。」

  隨著燕咯爾的陳述,心宓忽然想起自己上回被關進地牢後,大病了一場的往事-- 「是傳染病!」她衝口而出。

  燕咯爾卻一臉疑惑。「啊?」

  「總之……總之雲姬是生病而死,對不對?」

  「你又猜到了!」』燕咯爾微笑,看到心宓眼中濃濃的關切,他真是越來越喜歡這 個聰明的女孩了!

  也許,他最關心的爺已經找到真正的春天了……「因為,上回我也得了那種病。」 心宓陷人回憶裡,忽然臉紅地想起那一夜的事。

  還記得段寅說他曾經得過病,現在好屠,他把自己關進地牢是為救那兩個背叛自己 的人。

  即使是為了一名對他不義的女子,他也不忍讓她斷送生命,她敢打賭--方才就算 燕咯爾沒抱住段寅的大腿,他的刀也不會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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