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兒,我確實有事瞞你,但有些事我還不想說,有些事則是承諾,現在說是毀了我與別人的約定。」
「說到底,你沒將我當自己人,才會有這麼多秘密怕我知曉。」她繃著臉,心涼臉寒。
「米兒……能否再給我一點時間,不久就能夠真相大白了。」
「不能,我受不了凡事都被你蒙在鼓裡,你現在若不說,以後也別說了,咱們、咱們早該分道揚鑣!」她賭氣的說。
「米兒!」
「別叫我,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喜歡的是那個在朱府時努力工作、三不五時逗弄我一下,但不會害人的傢伙,而不是像現在這個讓我摸不著頭緒,只圖奸險謀官的男人。」
「你喜歡我!」明明被罵,他的黑眸卻像被火燭點亮般,瞬間燦亮。
「我……我的意思是……」在一串話中,其他的他都沒聽進去,抓出來的偏偏是這最尷尬的字眼,小米緊張得結巴要解釋。
「沒枉費我這些年對你這顆小米粒的澆水施肥,總算有收穫!」他還以為對這遲鈍的丫頭還得再纏上一陣子,才能讓她明白他的用心,想不到其實她早開竅了,原來遲鈍的是自己啊……
「你胡說什麼?不就是我的口誤,你何必、何必當真。」她撇過臉去,不經意說出的話,讓她臉紅到都不敢瞧向他了。
桂雨閺越笑越溫柔,思索起項大同說的話,別為一個承諾失了心愛的女人。他抿了唇,心中有了決定,這項哥的話是該聽上一回。「米兒,你聽我說——」
「不好了,大人,糟了!」突然府中的奴僕連門都來不及敲,驚惶失措的衝了進來。
他一愕,表情不悅的一沉。「怎麼了?」
「大人,您房裡被人闖入了——」
他愀然變色。他的馬!
*** *** ***
桂雨閺房裡,氣氛凝重。
「沒掉,太好了!」項大同重重鬆了一口氣。若連真馬都沒了,這下就糟了。
桂雨闋臉色也緩了些,房裡被不明人士闖入,來人只是翻箱倒櫃了一圈就走,什麼也沒取,這事透著古怪。
「幸虧你將三彩馬鎖得隱密,要不然,這偷兒若是識貨人,就絕不可能空手離去。」項大同忍不住拍著胸口慶幸的說。
「我覺得來人什麼都不取,也許他的目標真是這只價值連城的馬兒。」桂雨閺沉思疑惑,臉色黑煞下來。
項大同心驚。「怎說?」
「我府裡戒備森嚴,來人如何能這麼囂張的潛入,還在房裡四處搜索,這證明他在找東西,而這東西極有可能就是我這匹三彩馬。」
「這!」項大同聽得心急如焚。「除了咱們少數幾個親信外,誰還會知曉你手上有這樣東西?」
桂雨閺搖著首。「世上沒有什麼是真正的機密,也許另有人覬覦我這匹馬。」
「還是,有人明白這東西對你的重要性,想將東西偷走,害你?」項大同猜測的說。馬兒要丟了,那期限一到,周振侯見不到東西,必定翻臉,這下別說想圖謀周振侯的信任了,雨閺還恐怕會落得丟官賠罪的下場。
當初原想以假替真,讓小米粒仿個一模一樣的送去給周振侯,誰知她竟會被李監官派來的人殺成重傷,桂雨閺不得已決定忍痛送上真的,莫非是有人得知此事,故意作對,要讓他失勢?
「不知道,但有可能。」桂雨閺陰沉著臉說。
「這會得知有個人在背後搞鬼,還真是芒刺在背,讓人坐立難安了。」
「也別想太多,或許只是一般偷兒,見不到真正值錢的東西,便瀟灑離去。」
「若真是這樣就好了。」疑心被挑起,就很難安心下來。
「真是的,這宅子怎麼這麼大,客房到底在哪?怎麼都找不著呢?哎呀,原來這間房也不是,真糟糕,迷路了。」一名有著白花花鬍子的老人冷不防闖入。
「玉老頭,怎麼是你?」項大同認出突然出現的人是誰後,吃驚的走上前。
床上的桂雨閺臉色一變。他的院落外有人守衛,這人竟能夠擺脫守衛闖進來?
「項哥,你認識這人?」這老人他沒見過,更不是府中的人,項哥怎會認識?
「呃……這人是我在由臨安回汴梁的途中結識的,他說汴梁有老友過世,要回來奔喪,於是就一路同行。回到汴梁後,他發現友人已經下葬,家屬不識他也不好收留,無處可去,我就帶他先回你這借宿,本來昨天一到就要告訴你的,但偏遇到你與小米粒出了意外,這事也就忘了提了。」項大同解釋。
「原來如此。」桂雨閺點了頭。他與項哥是兄弟,兄弟的朋友他自然歡迎,只是這老人莽撞到有點可疑?
「項兄弟,這位想必就是這宅子的主人了吧?幸會幸會。」玉老頭完全不覺自己的出現有多唐突,走上前還想與人握手,「咦?瞧你這臉色死白,肯定失血過多所致,坐得那麼僵硬,你的傷在後背了,來來來,老朽我免費幫你瞧瞧——」他伸手就要觸碰桂雨闐的後背。
桂雨閺利眼輕掃,伸手擋住他。「老先生是大夫?」
「呵呵,老朽不才,確實是個大夫,這回瞧在項兄弟以及你收留的面子上,願意不收分毫的幫你診治一回,算你賺到了,小子。」這不收錢看診彷彿是天大的恩情,他笑咪咪的說。
「多謝你的好意,這只是一般刀傷,稍早大夫已看過,就不勞老先生費心。」桂雨閺沒打算讓來路不明的人碰他。
「老朽從不輕易替人療傷,小子,你確定要錯失這次讓老夫診治的機會?」玉老頭笑問。
「雨閺,玉老頭的醫術如何我是沒見識過,不過同行的一路上,他倒是挺褒揚自己的醫術的,我想他可能真有些本領,你就讓他瞧瞧背傷,對你並無損失。」項大同開口說。
桂雨閺睨向老人,見他皮皺面色紅潤,雙眼顯有睿智,稍作遲疑之後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