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佳柔結婚,可是我能有什麼辦法?」鄧子弦說得極是苦澀。
杜曉山一聽,也忍不住心浮氣躁起來,順手打開一罐啤酒,猛灌了一大口。在冷天裡喝啤酒,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爽!
「不想跟佳柔結婚,那就不要結呀!佳柔根本不想嫁給你,真不知道你們在唱哪出戲。」
「你不懂,你不知道身在這種家庭是如何的身不由己。我得按照家人安排的路一步步往上走,如果違背長輩的意思,就是大逆不道;我也好想做自己,我也不想天天跟那群人勾心鬥角、拚個你死我活;我也好想能跟自己心愛的女人結婚!」鄧子弦鼻酸眼濕,強忍許久的情緒、從來沒有吐露過的心事,在好兄弟面前,再也撐不下去了,完全渲洩了出來!
「你心愛的女人是怡伶?」杜曉山試探。
杜曉山不是瞎子,雖然有時他確實呆了點,但還是看見了這兩年來子弦和怡伶之間那眉來眼去的愛情。
鄧子弦再也不想隱瞞,怕再隱瞞下去,自己會瘋掉。「嗯,我愛她很久了,跟她真正在一起也已經兩年多,可是我什麼都無法給她。」
「你說的是什麼鬼話!」杜曉山看見了他的痛苦,卻無法理解他的行為。「你這樣子是在傷害兩個女人!」
杜曉山沒想到跟子弦最親近的兩個女人跟自己的交情都很好,讓他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
「沒錯,我是壞蛋,我該死!我根本不像外界說的,是個專情的好男人。我利用了佳柔,我辜負了怡伶,我該死!我該死!」鄧子弦放下啤酒罐,手握成拳,猛擊自己胸口。
「子弦,你別這樣!」杜曉山一把抓住鄧子弦的拳頭。「你現在傷害自己根本於事無補,你應該冷靜下來想想應該怎麼辦!」
鄧子弦眼神迷濛。「我還能怎麼辦?我是長子,我媽媽對我的期望很高,我爸爸又過世了,我能在這緊要關頭拒絕跟佳柔結婚嗎?」
「你根本不愛佳柔,佳柔也不愛你,結這種婚,對你和她只有痛苦,何必造成兩個人的悲劇呢。」杜曉山惡狠狠地數落。
鄧子弦眼神一亮。「是呀,佳柔不愛我,那就讓佳柔去跟王叔講,說她不想嫁給我!」
「你們這兩個混蛋,佳柔說她不敢說,怕會被她爸打死;你是男子漢大丈夫,而且事情是你惹起的,當然是你去說!」杜曉山氣到很想開扁。
「是啊,我根本稱不上男子漢大丈夫,我是爛男人,我沒種對我心愛的女人負責任,我該死!我該死!」鄧子弦甩開杜曉山的箝制,又狂灌起啤酒。
「佳柔來跟我哭,你也來跟我哭,我怎麼這麼倒楣!媽的!」杜曉山忍不住飆了句髒話。
「佳柔心裡已有心愛的人了嗎?」
「我怎麼知道她心裡有沒有人!她一直哭一直哭,你是她男朋友,她應該來找你哭,幹什麼哭給我聽!」杜曉山抓了抓頭上的短髮,覺得無端被扯進這事件當中,他才是那個最倒楣的人。
鄧子弦拿出手機。
「你幹什麼?」杜曉山問鄧子弦。
「叫佳柔來跟我分手呀。」鄧子弦開始按鍵撥打電話。
「鄧子弦,你別孬了!」杜曉山一把搶走他的手機,用力擱在茶几上。「你跟佳柔一起去說,就說你們不想在這節骨眼結婚。你們兩個一定要一條心,否則你真要放棄怡伶嗎?」
一提到陸怡伶,鄧子弦更顯淒厲悲痛。「就算我跟佳柔分手,你以為我就可以娶怡伶進門嗎?」
「媽的!」杜曉山這下真火了,一拳朝鄧子弦下巴轟了過去。「原來你只是在玩弄怡伶,不能娶她幹什麼跟她在一起?我總算看清你了!說什麼你是好男人的代表,根本是天大的笑話!」
鄧子弦被一拳打倒在地,唇角流出了淡淡血絲,他仰躺在地上,痛到無法動彈。
「怡伶離開你是對的!像她這麼好的女孩,值得更好的男人,我懶得再跟你廢話,就讓你自怨自艾到死吧!」
杜曉山站了起來,氣憤地走出自己的家;他不想再浪費唇舌,希望那一拳能把鄧子弦給揍醒。
杜曉山那一拳的確夠狠,也讓鄧子弦從迷茫中清醒過來。
如果他連自己都放棄了,那他還有什麼權利去追回真愛?就算眼前的路困難重重,他還是要奮力一搏。
只是,怡伶到底去了哪裡?
她應該是對他徹底死了心,才會不告而別,甚至斷絕所有聯繫。
失去了,他才懂得珍惜。他好想她,她現在到底在哪裡?
他躺在木板地上,簡直恨死了自己!好想有她溫柔的擁抱。這個讓他痛到幾乎要窒息的女人,他一定要找回她,無論花多久時間,他一定要想辦法將她找回來!
第8章
因為杜曉山那狠狠的一拳,讓鄧子弦徹底從悲憤中醒神。
寒風冷颼颼,他的心情也蕩到了谷底。
而他和王佳柔倒是有志一同,都不想結這個婚;但因為礙於面子,還有,誰都不想當提出分手的那個罪人,更因為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利益,所以兩人的交往就這麼耗著。
然而此刻迫在眉睫的情勢,讓兩人不得不趕緊想辦法面對。
地點仍是在杜曉山的套房裡,因為現在無論去哪談事情都很不方便,畢竟鄧總裁的告別式才剛結束,媒體追新聞的熱度還在,所以兩人很有默契的避免在公共場合出現。
「你是男人,本來就要承擔這一切。」王佳柔不滿地嘟起小嘴。
「好,我是男人;所以,佳柔,既然我們個性不合,那我們分手吧。」鄧子弦蹙起眉峰,說得很爽快。
王佳柔粉柔的小臉上有種古靈精怪。「太好了!我想我們是全世界分手分得最痛快的一對情侶了。」
杜曉山坐在床上,沒有插入兩人的話題,只是提供了兩瓶飲料讓他們好好談。
「只是,我們得商量出一個最能說服大家的理由。」鄧子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