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慧文很想甩開肩上的那隻手,可她卻無法甩開,若她不承認是他女朋友,那他勢必會被當成現行犯逮捕。
這個白豐強心思實在賊得可以,不惜以身試法,就是為了逼迫她承認,無奈之下,她還是妥協了。
況且,他在唐姿辰面前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讓她悶了一整晚的心情忽然之間撥雲見日了。
「慧文?」陳英豪求證似的看著藍慧文。
平常藍慧文的聲音宏亮,如今卻只能硬著頭皮小小聲的解釋:「他真的是我男朋友啦。」
聽到她這麼說,白豐強心裡可爽了,他挑眉看著陳英豪,裝模作樣的說:「警察大人,這下你還要銬我嗎?」
陳英豪氣到像黑面關公,只好以握緊拳頭來發洩情緒。「慧文,你可是警察,要懂得避嫌,跟這種八大行業的人扯在一塊,你以後要怎麼當警察?」
而正巧進入警局的白品謙剛好目睹了白豐強熱吻藍慧文的過程。
白品謙鏡片下的眼神閃閃發亮,別具深意的笑了。
第9章
爸爸:
是不是女人一過三十歲就真的沒有行情了?
最近好多人一看到我,都帶著憐憫的眼神,問我為什麼還沒有男朋友?為什麼還不結婚?
又不是在賣東西,說要嫁就可以嫁嗎?隔壁的阿好姨甚至說,就是因為我以前拋棄品謙,現在才會淪落到這種嫁不出去的淒慘地步。
這算是因果關係論嗎?
爸爸,他們都不懂我,你應該最瞭解我,這輩子我算是栽在臭小強的手裡了,我是不可能再嫁給別的男人的。
可惡的臭小強,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欺負我,他根本是吃定我不會把他抓進監獄裡。
他明明還和唐姿辰在一起,兩人還在警局裡卿卿我我,我根本是被他利用了。他利用我警察的身份脫罪,但是,明知被利用了,為什麼我還會感到一種飄飄然?
這樣的心思,讓我感到很惶恐不安,更是憎惡自己。
爸爸,你可以告訴我,臭小強到底是什麼意思嗎?而我又該怎麼辦?
***
藍慧文不喜歡唐姿辰,從小就不喜歡這個嬌滴滴的小公主;長大之後,她才明白,那是源於自己內心最深沉的自卑,還有人類最本能的嫉妒。
在那個小小的幸福社區裡,唐家優渥的生活環境與專業能力是讓人尊敬及仰慕的,而唐家小孩更是大人們口中的最佳榜樣。
男孩子就要像唐家大哥,不僅年年當模範生,還是短跑、游泳健將;女孩就要像唐姿辰,懂事、乖巧、聰慧,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論長相、論身材、論氣質,她都輸給唐姿辰一大截,更重要的是,那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她比唐姿辰足足太了四歲。
土地公旁的大樹上,她看著夜空中那一彎上弦月,心中有著無法形容的滋味,嘴裡嚷嚷著叫了聲。
開心?苦悶?憂傷?還是痛快?
她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復返,她已經是個超過三十歲的熟女了,她拿什麼跟唐姿辰比?
今天清晨在警局裡的那個吻,還深深刺激著她。
她一直想要申請調到南部,好遠離自己對白豐強的心思,只是,她捨不得媽媽和妹妹,她這一離家,就沒有辦法盡到保護家人的責任。
於是,這幾年來,白豐強真的像是打不死的蟑娜,無論她給他多少臉色看,他始終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但處處遷就她,還幫忙照顧媽媽及妹妹。
刑警的生活,日夜顛倒、不眠不休,幸虧有白豐強,她才可以無後顧之憂,全心全意的衝鋒陷陣。
大學念餐飲管理的白豐強練就了一身好廚藝,考上各類廚師執照,無論中式、西式都難不倒他。
雖然兩人平時碰不到面,但是,這幾年來,她的體重足足胖了五公斤,因為白豐強將她照豬養。
這一定是他的詭計。天天送來他研發的菜色,好讓她跑不動、跳不遠,因為以她日漸臃腫的體態,她是要怎麼追捕犯人?
她一直以為白豐強開的是泰式料理,事實上當他的第一家店開幕時,在他霸道的脅迫下,她曾經是座上的嘉賓。
屈指一算,他跟唐姿辰在一起應該也有十年了,沒想到他居然隱瞞了她這麼多事!看來唐姿辰為了他,甘願壓低公主身段,在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工作。
這時,她感覺到有人爬到了樹上,正待探頭之際,來人三兩下就已經爬到大樹上。
她看了看來人,一手推了推那個不遠之客。「你幹什麼?這裡沒法坐兩個人啦。」
「擠一擠。」白豐強笑嘻嘻的。
「擠什麼啦!」她推拒著,卻也不敢推得太用力,就怕一不小心讓他栽跟頭,跌下樹。
白豐強不顧她的抗議,硬是在她身邊落坐,大腿緊緊貼著她的大腿,左手甚至環繞上她腰際,讓她幾乎靠在他懷抱裡。
「喂,你這麼重,大樹會受不了啦。」她再次掙扎。
「要我下去可以,那你來我家。」他皮皮的提出交換條件。
「我不要!」她一口拒絕。
自從他去當兵之後,她就再也不曾踏入他的房間一步,就怕又有任何的擦槍走火。
「那就擠一擠。」白豐強笑得很賊,完全不在乎她的抗議。
「會被人撞見,你不走,我走。」她右手肘用力往後頂,頂撞上他的腹部,他一吃痛,環在她腰上的手勁鬆了鬆,她趁機跳下大樹。
「文子。」見她跳下樹,他也跟著跳下。
「別跟著我!」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我有話要跟你說。」白豐強急拉住她的手腕。
「我跟你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她一把甩開他的手。
「你不要光只是吃醋,也要聽我解釋嘛。」他再度拉住她的手腕,反正這幾年來,他已練就了一身好功夫,臉皮厚到跟城牆有得比,完全不在乎她的冷言冷語。
事實上,他也不明白,為何他去當兵之後,她對他的態度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從甜蜜中帶著含蓄的快樂,到對他相應不理,甚至態度冰冷到如寒流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