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皇僕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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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聞人滄浪氣極自己的窩囊。

  他逃離了那個總能將他操弄得不像自己的女人,若他再不走,等會兒她提出其他無理的僕役要求,他仍是會敗陣下來,一項一項替她做齊。

  幾日下來,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那個名喚「春兒」的傢伙,教他不知如何去對待她。

  這個弱女子,竟讓他手足無措。

  每回她惹怒他,他都可以一劍削斷她的腦袋,但她總會適時擺出笑容,甜膩著嗓,像隻貓兒,瞄啖撒嬌,只差沒拿臉頰來磨贈他。

  有時,他覺得她在挑釁他,又不像真正的挑釁,她沒有插腰和他對嗆、沒有教人反感地賣弄伶牙俐齒,在他感到被撩撥起怒意時,她會微微鱖唇,偏著蠔首,一臉天真迷惑中又隱約可見的俏皮算計,說:反正你也沒有損失嘛。

  沒有損失,沒有損失,沒有損失……他卻感覺自己虧大了,又說不上來吃虧了什麼。

  聞人滄浪駐足在嚴家最高樓宅的頂脊,風張狂地吹撩他的發、他的銜金黑袍,也吹拂他一身無處發洩的熱氣,無法隨風而去的,是思緒,是思緒中的她。

  「她」,包含春兒,更包含了小妖女。真煩人,為何他會一連碰上兩個讓他又惱又氣的丫頭?

  一個害他淪落至此,一個好似嫌他不夠淒慘地雪上加霜,要將他更推入奴僕地獄,在這裡貢獻勞力、揮灑汗水。

  他閉上眼,深深吸息,在風中,圖求冷靜。

  小妖女說她在他身上下毒,然而他運策內力,卻絲毫未覺滯礙,脈絡之間竄行無阻,那毒究竟是什麼?他全然沒有不適……不能掉以輕心,那小人,古靈精怪,究竟玩些哈把戲,他料想不到,沒毒發症狀不代表可以小覦毒性,除了小妖女的毒,他懷疑連春兒都對他下毒,否則他為何對她言聽計從,抵抗不了她的央求,她的……撒嬌?

  他明明不是一個慈眉善目的正派君子,他學武更不為了濟弱扶傾,這輩子做過的善事五根指頭就能數完還有剩,曾經下跪求他出手相助的老弱婦孺,被他甩袖震開,遠遠拋諸腦後之類的事情說也說不完,沒道理因為春兒隨口幾句,就能說動他。

  第一回可以說是被騙,第二回可以說是被拐,第三回、第四回……第十回呢?又能用什麼理由來搪塞?還是他本性中,帶有奴性?不會吧。這話傳出去,武皇之名淪為笑柄。

  躍下屋脊,聞人滄浪漫無目的走遍嚴家,最後,慵懶地找了那片他早上才除過雜草的草坪,躺上去,閉目養神,強逼自己放空思緒,別再被那兩隻傢伙給攪弄理智,惹得他心神不寧。

  他只是閉著眼,並沒有入睡,所以春兒躡足到來之時,他早已察覺。

  無論他人在哪裡,她總有本領找到他。

  絹鞋踩著草坪上磨圓的石瓦,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就連曳地的裙擺都微微攏在小拳裡,露出半截白玉小腿,接著,她坐在他身旁,他故意不睜眼覦她,省得雙眼一張,她又拉他去做工。

  她彎身,朝他靠近,淡淡香氣在鼻翼前竄來,有些熟悉,越來越近,直到她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臉龐,緊接著,他的唇,被人叼住。

  他猛然睜眼,與近在咫尺的春兒四目相交,她的唇,還黏在他唇上。

  尋常小姑娘被捉到做壞事,都該掩臉驚呼、粉頰暴紅,結巴喃著「我我我我我……你你你你你……」老半天,再挖個地洞把自己坑埋起來。偏偏她不。

  她眸中添了笑意,小舌游移,滑過他緊抿唇心。「你好愛生氣哦,從你住進嚴家開始,你都沒有笑過,幫我做些事也氣呼呼的,你這麼不喜歡這裡嗎?」她邊說,邊挪動小舌,輕舔他的下唇,彷彿在品嚐美味食物:「可我覺得在這兒好有趣,每天都快快樂樂、沒煩沒惱,與你一塊兒掃掃地、擦擦桌子,老是賴在一起,真好……」

  是她忙碌吮他,這番話才會顯得含糊不清,或是他腦子發脹,被軟嫩溫暖的氣息包圍,撩撥到心猿意馬,耳朵聽不進太多雜句?

  眼前的女人,交迭著兩張臉孔,他在春兒臉上看見小妖女曾經散發晶耀光芒的眼神,如此的璨亮,如此的炫目!

  他撇頭避開她的唇:「你做什麼?!」他沒料到自己會被她偷襲,這丫頭看似良家婦女,卻犯著良家婦女大忌!

  「誰教你躺在那兒,一幅美景誘人……」她用指腹取代她的舌,在他下唇畫圈圈,指腹滑過的地方,唇兒又抵上來:「反正你也沒有損失嘛。」啾、啾、啾……

  原先將柔萸按在他胸膛使壞的姑娘,下一瞬間,她的天地為之旋轉,被她壓在下方的聞人滄浪霸佔了她頭上那片藍天白雲,巨大陰影籠罩住她,聞人滄浪俊美無儔的臉龐未見半絲笑意,只有下唇被她吮得艷紅,看起來添了些許魅人的味道。「你說的對,反正,我也沒有損失。」語畢,聞人滄浪欺壓而下,以鷥猛的力道襲取她芬芳軟唇。被女人強吻,有哪個男人會覺得吃虧呢?既然她心甘情願自己送上門,他又何須對她客氣?

  這並不是一個挑逗的吻,而是侵略的、吞噬的、情慾的吻。

  方纔戲弄他的丁香小舌,被懲罰地輕嚙,不讓它藏回她嘴間,她嘗起來的味道該死之好,好似就在不久前,她吃完某種香甜如蜜的玩意兒,那味兒留在她唇舌之間,勾引他深深探鑿,貪吮更多甜味。

  是糖嗎?好甜。

  又有股果子的酸香味。

  春兒完全不曾試圖掙扎抵抗,她的雙手被他釘在草坪上,十指交纏,他跨身在她身上,剛強地囚禁著她,她歡迎他的孟浪,粉唇響應他的放肆探索,不知是誰先發出了濃重呻吟。

  他沒有損失,她也沒有,兩個人都在吻中得到樂趣,他嘗著她的甜沁,她嘗著他如火一般的炙熱燃燒,而非冷冰冰的凍人反應,原來,她是可以這般嬌柔誘人,而他也可以這麼熱切急躁,他們掌控彼此,更被彼此所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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