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經印歡這麼一說,皇甫韜這才發現,自己差點將御醫給勒暈,登時尷尬得說下出話來。
瞥了眼躺在床榻上,臉色蒼白的皇甫嗥月,印歡雖然也心急如焚,但還是鎮定的放柔聲音。
「大夫,這邊不好說話,我們到外頭講吧。」她體貼的為皇甫嗥月留下一室寧靜。
「好……」從來沒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老御醫瞬間一片暈暈然,竟忘了皇上的存在,還真的乖乖跟著印歡來到外頭的花廳。
眼看著兩人就這麼視若無睹的繞過他的眼前,皇甫韜氣得差點噴火,但想起皇甫嗥月目前的情況,也只能訕訕然的跟著走了出去。
「敢問大夫,他……」咬了咬下唇,印歡又吸了一口氣,這才有勇氣開口:「王爺的情況究竟如何?」
「印姑娘別擔心,王爺中毒的情況並不是很嚴重。」老御醫笑呵呵的,對於眼前溫柔婉約的印歡,有很好的印象。
王府遭襲的事,已經傳遍整個皇宮,如今不少重臣正在為此事善後。聽侍衛們報告,是眼前的姑娘和睿王爺一路保護皇上,皇上才能毫髮無傷的全身而退。「真的嗎?」皇甫韜又驚又喜地衝到御醫面前。
看著皇甫韜,老御醫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這才猛然想起他的存在,嚇得連忙自椅子上起身。
「微臣該死,竟然忘了皇上——」
「廢話少說!」皇甫韜用力將人給按到椅子上。「你保證,睿王爺真的沒事?」
「是!是!」御醫連連點頭。「幸虧染毒的瞬間,王爺便封住己身幾個大穴,阻止劇毒的蔓延,雖然毒已入體,但並未傷及五臟六腑。」
「太好了!」皇甫韜大喜,可想想又覺不對。「既然睿王爺沒事,當時他又怎會口吐黑血,至今昏迷不醒?」他嚴肅又問。
「那是因為王爺內力深厚,始終用內力護住心脈,再加上四周大穴被封,毒性無路可去,才會順著血液逆流於口,一切皆屬正常。至於王爺會陷入昏迷……呃,微臣猜測,可能是王爺體內尚有餘毒所致。」老御醫邊說邊擦著冷汗。「不過微臣已在王爺收集而來的毒藥之中,發現幾副相似的毒藥,只要皇上肯給微臣一些時問,微臣定能調配出解藥,逼出王爺體內的殘毒。」
「既然如此,那你還留在這兒做什麼?」
「啊?那是因為皇上您……」
「朕怎樣?還不快去配解藥!要是睿王爺有個閃失,朕唯你是問!」
「是!是!微臣這就去。」在皇甫韜的怒吼聲中,老御醫登的一下,連忙自椅子上跳了起來,差點還與皇甫韜撞個正著。
幸虧後者反應快,連忙往後一閃,老御醫這才覷了個空,連滾帶爬的衝向大門,奪門而出。
門外,樓西一如往常的雙手抱臂,默默的在門口守候,皇甫韜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後才慢慢的踱回內廳。
不出意料的,印歡又再次回到床畔邊,此刻正擰乾了濕毛巾,替皇甫嗥月拭去額頭上的汗珠。
燈火之下,她的眼眸寫滿了自責與哀傷,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瞧得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其實皇叔中毒暈厥的事,他看得出來她比誰都還著急難過,可她卻始終都沒落下一滴淚。
在皇叔毒發暈厥的瞬間,若不是她奮不顧身地抱住他染毒的身軀,並用內力這出更多的毒血,恐怕皇叔的情況也不會如此樂觀。
直到御醫到達之前,她始終寸步不離,無論是皇叔無意識的朝她嘔出毒血,還是因為耐不住體內的痛楚而發狂的掙扎,她始終沒有放開皇叔的手,即使她的手被皇叔捏出一圈圈的傷痕,她也不曾露出痛楚的表情……
「今晚就由你留下來照顧皇叔。」
沒料到皇甫韜會這麼說,印歡先是一愣,這才緩緩的回過頭。「那你呢?」「朕累了,必須回宮休息,明早還要在早朝上議論苗族之事,事情多到忙不完……」一頓,看著床榻上的皇甫嗥月,皇甫韜咳了幾聲,有些彆扭的繼續說:「總而言之,朕只是暫時將皇叔留給你照顧,你可別以為朕答應了什麼,待苗族之事處理完畢,朕會馬上回來。」
看著有些不自在的皇甫韜,印歡明白他是好意讓她和皇甫嗥月獨處,不禁露出感激的笑容。「我曉得了,謝謝你。」
「謝……謝什麼!」看著印歡那如出水芙蓉般的清艷微笑,皇甫韜不禁瞬間心跳加快,口乾舌燥。
要命,他早曉得這女人美得像妖孽,他幹麼還會臉紅心跳?她可是即將要成為他皇嬸的人哪!他還情願她像先前一般,冷冷的不把他放在眼裡,至少他還不會如此……呃,等等,他剛剛是怎麼想的?她?皇嬸?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就認定了她的身份?他、他、他究竟是在想什麼啊!皇甫韜忽然大叫一聲,接著慌張的跑出內廳。「時、時候不早了,朕也該走了。」他頭也不回的直奔大門,彷彿像是逃避著什麼。
「皇上,卑職送您吧。」門口,樓西忽然上前一步。
「哇!」皇甫韜不禁又大叫了一聲,顯然是被樓西無聲無息的身影給嚇了一大跳。「不、不用了,今日大家都累了,有空,你也下去休息吧。」低著頭,皇甫韜擺了擺手,接著便匆匆離開頤品樓。
看著那匆忙離去的背影,樓西先是沉默了一會兒,接著才轉身將身後敞開的門板輕輕的闔上,然後也跟著默默離去。
第10章
夜,漸漸的沉了。
冷涼的夜風自窗外灌進,坐在床畔一直看護著皇甫嗥月的印歡,起身就想將窗門關上,可下一瞬間,一抹熾熱的溫度卻忽然圈住她的手腕——「去哪裡?」床榻上,皇甫嗥月驀地睜開了眼。
因為昏睡,他的聲嗓多了一份慵懶,聽起來比平常還要來得低沉,印歡聞聲,不敢置信的迅速轉過頭,驚喜的對上他炯炯有神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