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微安像是被她當面掌摑了一個耳光,氣得全身發抖。「田以璐,我們的友情完了,我再也不要見到妳,妳走!離開我的視線遠遠的!」
「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只要藍嘉允介在我們的友誼之間,總有一天會連朋友也當不下去,誰叫我們兩個都是那麼真心的愛著他呢?微安,妳知道嗎?我很羨慕妳,因為妳還能跟他結婚,可他卻打從心裡恨我!」田以璐抹著溢出眼角的淚水,微笑的說。
「我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因為,我不想看到我最好的朋友跟我最愛的男人在一起,祝你們幸福。不說再見,再見就真的有可能會再見面,所以我們說珍重吧!永遠珍重了!」田以璐沒有回頭看身後的男人一眼,與她擦肩而過。
「以璐……」一聲低鳴聲自一個男人的口中發出。
屈微安詫異的看著站在門裡的男人,他直挺挺的站著,像一具木乃伊,一動也不動,但是卻流露出最深、最久遠的感情。
「以璐……以璐……」屈微安在他眼裡視若無物,藍嘉允深深長長的歎息,他呢喃著久未低喃的名字。
男人的眼眶漸漸被許久不曾湧現的淚水流盈,埋葬在他內心深處的感情裸露於外,隨著淚水流出。
第十章
屈微安跟藍嘉允的婚紗照才拍了一半就沒再來拍,田以璐看著計算機裡修飾的新人照片,歎了一口氣,按下存盤後,便將計算機關機。
田以璐在櫃檯裡翻看最新一期的婚紗雜誌,裡面也有她的作品,她正低頭專心參考別人的設計,忽然有人用手指頭敲著櫃檯的玻璃桌面。
她抬起頭,看到楊威廉。「是你啊!」
「嗯……」楊威廉坐在櫃檯前面的椅子,眉宇緊緊鎖著。
「怎麼了?」田以璐關心的問道。
一向都是他在幫她解決問題,她很少看他愁眉不展的樣子。
「我的設計圖不翼而飛,那是明年紐約的春裝展,後天就該把原稿帶去美國的工廠製作,可是……」楊威廉頭疼的要命。
「怎麼會這樣?這種事以前從沒發生過呀!」田以璐也很緊張的問。
身為設計師,她當然知道其中的嚴重性,更何況是William Young這種知名大牌,一旦開天窗,不僅要賠上一大筆的巨額違約金,最怕的是貽笑國際,從此傷害了楊威廉的設計生涯,在競爭激烈、崇尚完美的時裝界中,是不容許一個小小的差錯。
「我懷疑出了內賊,有人把我的設計圖偷走。」楊威廉搖著頭說。
「你查出是誰了嗎?」田以璐急急的問。
「我有太多助手了,人人有嫌疑,卻個個沒證據,算了,我先從William Young旗下的幾個設計師手裡抽出好的作品,再跟美國那邊的工廠拖延幾天,看能不能亡羊補牢。」
「每個設計師的風格都不一樣,只怕這樣臨時拼湊起來很突兀。」
「沒辦法,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
晚上七點多,田以璐開車到安親班接女兒下課,卻接不到人!
「你們怎麼可以讓其它人把我女兒接走呢?」田以璐高聲的責問安親班的課輔老師。
「因為那個男人說是雨黎的爸爸……而且雨黎也很開心的跟他走,我以為……」安親班新來的課輔老師說道。
「對不起,這實在是我們的疏忽。」安親班的主任連忙彎腰賠罪。「這位老師是新來的,所以不曉得雨黎的家庭狀況,我那時剛好在忙也沒注意到,真的對不起,都是我們的錯!」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田以璐焦急得快哭出來,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田以璐拿起手機,一看屏幕是不認識的電話號碼,她心亂如麻的接起手機。「喂?雨黎嗎?」
「媽咪!」田雨黎嬌甜的聲音在手機另一邊響起。
「雨黎,妳現在在哪裡?」田以璐紅著眼眶追問。
「我現在跟叔叔在看棒球賽!」田雨黎大叫。
「跟叔叔?」手機那頭實在太吵了,田以璐不得不拉高音量。
「就是那個放風箏很厲害的叔叔啊!」田雨黎清亮的喊道。
「雨黎,妳怎麼可以隨便就跟別人走?」田以璐生氣的大吼。
「叔叔說要帶我去看爹地嘛!所以我才跟他走啊!」
那個該死的藍嘉允到底想怎麼樣?她那天已經說得很清楚,她不想再看到他,而且她都已經決定跟別的男人共組一個家庭,他居然還沒打消搶走雨黎的念頭!
「雨黎,叫叔叔聽電話!」她氣呼呼的說。
「哦!叔叔,媽咪叫你聽。」
田以璐還可以隱約聽到田雨黎用著嬌嫩的聲音在跟他說媽咪生氣了!
「喂?妳找我?」藍嘉允的聲音聽起來相當得意揚揚。
「藍嘉允你是什麼意思?」田以璐看到安親班的老師正在偷瞄著她發火,於是怒氣沖沖的跳上車子。「你為什麼偷偷帶走雨黎?」
「我們現在在天母看棒球賽,沒空跟妳聊。」沒想到藍嘉允才說一句話就把手機掛了!
「什麼?」田以璐又打了好幾通電話,卻直接轉進語音信箱,藍嘉允居然關機了!
田以璐生氣的把手機丟到一旁的副駕駛座,馬上發動車子往天母棒球場開去。
中華職棒再度敗部復活,當田以璐到達天母棒球場想要買票時,票卻早已賣光了!她根本就進不了場。
站在場外就能聽到棒球場內的歡聲雷動,田以璐開著車一直繞,既然沒辦法進場找雨黎,那就只好先找藍嘉允的車子停在哪裡。
轉了快一個鐘頭好不容易才發現藍嘉允的藍色保時捷,但是附近沒有空位可以停車,她只好臨時並排停車,坐在車子裡面守候。
她坐在車上聽廣播,期間又撥了幾通藍嘉允的手機,仍是直接轉進語音信箱,最後她放棄了,窮極無聊的在車裡邊聽廣播邊翻雜誌。
停車的地方離棒球場有一段距離,但是場內的鼓聲、加油聲、歡呼聲仍是震天價響,過了許久,田以璐才看到人潮漸漸的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