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同一種症狀不是搽相同的藥膏即可,為何要分成兩鍋?」趙大夫好奇地來到她身畔,虛心求問。
「男人和女人的需求不同,自然用藥也會有所差距。」堂玄星牢牢記住皇甫朔說過的話,不敢再讓兩者用相同的藥,免得會有一堆男人跑過來跟她叫囂,指責她把他們變得香噴噴、軟嫩嫩。
「什麼樣的差距?」趙大夫詢問。
「晚點你就知道了。」堂玄星先賣個關子。
趙大夫將她的神秘當成是祖傳秘方,便不再多問。
「調好了,大夥兒來吧!男人一排,女人一排。」堂玄星手腳利落地將藥膏調好,朝已不再痛得哀號的眾人招手。
眾人在服用過她開的藥方,減去痛楚後,對她是全然的信任,因此一個個排好隊,等著她醫治他們臉上的紅疹。
「趙大夫,你幫男人抹好嗎?」堂玄星將為男人們抹膏藥的工作交出去。
「當然好。」趙大夫當仁不讓。
於是,兩個人分工合作,一個替男人們在臉上抹上又黑又臭的膏藥,一個則為女人抹上又白又香的膏藥。
「趙大夫,你覺不覺得我聞起來臭臭的?」一名斯文書生樣的年輕男子忍不住小聲抱怨。
「呃……那是來自膏藥的臭味,有它一定的作用,你姑且忍忍吧!」趙大夫解釋著。
「唉!」書生歎了口氣,退開來,讓趙大夫為下一個人上藥。
「身為男子漢大丈夫,豈會怕這一點小味道?」屠戶用力拍了下書生的肩頭,要他像個男人……儘管他也覺得挺臭的,不過他可不會像個娘兒信似的表現出來。
女人們的反應則和男人們截然不同,當她們搽上泛著花香的藥膏時,立即感到心情愉悅,嘴角更是不自覺地揚起一抹微笑,彷彿自己瞬間美了不少。沒有人出言抱怨,皆喜孜孜地坐下來,相互比較誰聞起來比較香。
堂玄星與趙大夫很快地為男人和女人上好藥膏,平陽城的男人和女人默契十足的徑渭分明,各自佔據一方,劃分開來。
第四章(2)
當皇甫朔再回到趙家醫館時,即見男人們黑著臉或蹲或坐在地上,女人們則白著臉,嬌滴滴地和旁邊的女伴談天說笑。
「大夥兒都還好嗎?」皇甫朔靈敏地嗅聞到自男人們那頭傳來的臭味與自女人那邊傳來的花香味,兩種味道相互交雜,聞起來氣味難聞,使他蹙擰了眉心。
「還好。」男人們提不起勁,聳著肩頭。
「好得不得了呢!」女人們格格嬌笑,精神振奮。
「你做了什麼?」皇甫朔來到堂玄星身畔,輕聲問。
嘖!他當她趁他不在時,在醫館裡胡作非為嗎?「不就是調配藥膏,讓大家臉上的紅疹消失,哪還會做什麼。」堂玄星不懂他為何要壓低音量,但也跟著聲音壓低回道。
「那為何男人臉上抹的膏藥會和女人不同?」皇甫朔點出其中的差異,要她說明白。
「我全是遵照你的吩咐去做的啊!」他這個人是不是太挑剔了點?她照他的話去做了,他還有意見不成?
皇甫朔愣了下,再仔細看過又黑又臭的男人與又白又香的女人,頓時恍然大悟,明白為何會有如此差別了。他又好氣、又好笑,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如何?沒話好說了吧?」他也知道自己太過挑剔了吧?
「你完全弄擰我的意思了。」皇甫朔無奈地長歎了口氣。
「啊?」有嗎?她怎麼不曉得?
「我所說的男人的陽剛與自然,不是要你刻意把他們弄黑弄臭,而是指不要刻意在藥中添加味道。我問你,他們臉上的味道不會持久不散吧?」如果沒辦法散去,平陽城的男人豈不都要變得臭烘烘的了?那還沒討媳婦兒的,哪還娶得到媳婦兒?
「只是抹個藥膏而已,等臉上的紅疹消退,再臭個一、兩天就沒事了。」聽完他的解說,堂玄星這才明白誤會大了,有些歉然地瞄了眼因她的刻意調配而變得臭烘烘的男人們。
「那就好,否則平陽城的男人就會因此而變成名副其實的臭男人了。」有了她的保證,皇甫朔總算放心了。
堂玄星想到這些男人會變成人人口中的臭男人,雖感同情,卻也忍不住格格嬌笑。
「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還笑得出來?」皇甫朔低聲要她拿出點良心。
「沒辦法,你仔細想想,平陽城的男人臭名遠播,可平陽城的女人卻會香氣遠播,他們同住在一座城裡,這樣不是很有趣嗎?」她要他想像那好玩的情景。
「你啊,好好反省一下吧!」皇甫朔縱容她的小小幻想。
「你見過壞人反省的嗎?」她以手肘輕推了下他的腰際,提醒他,她可是出自精於下毒的「堂門」呢!況且,就算她真的有些反省,也會死鴨子嘴硬,打死不認的。
「你這麼以心狠手辣為榮?」皇甫朔挑了挑眉。
「不心狠手辣怎配當『門』的右護法?」她可是時刻提醒自己她的身份,免得不小心砸了「堂門」的招牌。
趙家醫館裡的人從未見皇甫朔和哪個年輕姑娘這般要好過,現下見他們倆親密地交頭接耳,看在眾人眼裡,每個人心裡登時有了個底——這姑娘肯定不僅僅是皇甫朔口中的客人而已,瞧皇甫朔看她的模樣,他的心恐怕已經被她所俘虜了!眾人交換了個瞭然的眼神,並未道破。
「不談我狠不狠毒了,你剛才出去,在城裡的水井可有發現?」她關心著「唐門」在何處下毒,對方擺明了衝著她來這一點讓她很不高興。
「井裡的水的確被下毒了,我命莊裡的護衛看守住水井,以免城中不知情的居民再飲用。」
「『唐門』實在是太可惡了!你說,他們怎麼能比我還要可惡?」可惡!所有的風采全都被搶光了,害她只能窩在這裡為人解毒。
她的不滿抱怨,差點讓皇甫朔狂笑出聲。先前冷貫霄說得對,「堂門」的確是一門寶,他的眼眸在他無法察覺時,盛滿柔情地凝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