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上的這個人,欠下一筆巨額的債務,只要你有辦法把錢討回來八成,我就給你一成的佣金。」
「一成佣金?」一說到錢,她一雙畏縮的眼亮得跟貓眼沒兩樣。
別怪她太激動,而是資料上欠下的金額高達五千萬,打八折回收,就是四千萬,一成的佣金就等於是四百萬……天啊,四百萬耶,小欣的債務、她和姐姐的債務都可以一筆勾銷了!
「小瑟,莊重一點。」初明撫額歎氣。
「我要去!」她心跳得好快。
「成功的話,我就讓你兼職當我的特助,和我一起上郵輪。」
「郵輪?」
「下個月本公司一年一度的豪賭派對,你當我的特助,時薪絕對是這樣——」
他伸出兩根長指。
想來想去,似乎只有將她帶在身邊,他的心才能安穩一點。
初瑟的雙眼立即變成 $$,「我要賺這筆錢!」
「去吧。」
她頓了下,「……現在?」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難道還要挑時選日嗎?」花耀今瞥向道格。「你送她過去。」
「是。」道格與他眼神交流。三年的相處下來,讓他清楚掌握主子的心思,定會不負使命地為他完成。
「等等,這是討債耶!」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急?「我沒跟人討過,我不知道這麼討。」
「很簡單,你只要耍狠、砸東西,他就會乖乖把支票交給你。」
「這麼簡單,你為什麼不自己去?」
「就是太簡單了,會讓人以為我能力不足。」
「……」意思就是說,她要是連這件事都辦不妥,就代表她半點能力都沒有就對了啦。可是五千萬啦,以為是五千塊喔?她偷覷著和姐姐聊得很開心的他。
以往總是這樣,他常到她家串門子,可以和每個人都聊得愉快,就只有她沒辦法,只能遠遠地坐在一角,聽著他們聊天,那一方天地裡,總是沒有她的聲音。
她一直不喜歡那種感覺,覺得自己是被排擠的,就算想要切入話題,也不知道要跟他聊什麼。
「你在發什麼呆?」
他懶懶的語調又傳來,她抓緊手中的文件,試著不怕他,試著和他閒聊,「你真的是拓荒者亞洲區執行長?」
她曾上網查了些關於拓荒者的消息,才知道拓荒者發跡於美國賭城的博弈集團,前幾年開始改革,轉投資金融、觀光、建設等等,且將事業版圖拓展至亞洲,其中金融體系行事最低調,近期內默默合併不少大小企業。
手段非常強硬,併購異常疾速,在業界已經引起注目,但弔詭的是,執行長的相關新聞並沒有出現在各大媒體上。
在金融圈子裡,他依舊是個謎。
「你懷疑?」花耀今微挑起眉。
「你要是跟我一道去,我會比較相信一點。」她這麼邀約,純粹只是因為要她單槍匹馬闖入敵營,真的有點怕怕的,絕對不是想破壞他跟姐姐聊天。
他唇角勾得斜斜的,笑得很壞心眼。「原來你也會撒嬌?」看來,面對討債和面對他,她比較怕討債,她並沒有相像中的那麼怕他嘛。
這感覺,讓他的心情變得不錯。
「誰在撒嬌啊?」你嘛幫幫忙,誤會很深喔!「我一個人就可以搞定!」
他笑得唇角勾彎,優雅地比出了個請的動作。
氣死她了!初瑟氣得跺腳,硬著頭皮往外走,道格立即快步跟上。
「你幹麼這樣逗她?」初明沒好氣地笑道。
「你不覺得看她氣得七竅生煙,總好過見鬼的表情吧?」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花耀今掏出手機,撥出號碼,那頭一接通,他立即開口說:「老傢伙,我請人過去收下,見到人,直接把支票交出來,不要惹我生氣。」
等著對方萬分確定的回答,他滿意地收了手機,對上初明很玩味的眸色。
「幹麼這樣看我?」
「你……明明就很疼小瑟嘛。」
「我本來就疼她,是她不知好歹,老以為我要害她。」他哼了聲。
他是補償心理,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嚇過她幾回,儘管無心,但終究就是嚇到她了,疼她一些,算是還她。
「你根本是疼過頭了,沒人會對一個只認識三年的鄰家小妹付出這麼多的。」
那四百萬的佣金,簡直就是拐彎抹角要送給她的。「甚至老是跟我打探她的消息,一回國第一個見的也是她。」
如此大手筆,而且為了不讓小瑟感到虧欠,他還做到這種地步。
也對,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默默地做,不讓人發現他的心意。
「那是因為你跟我說,她一直很辛苦地到店裡工作,蠟燭兩頭燒,怕她會撐不住。」所以散財童子就遠渡重洋的回來散財了。
「只因為我這麼說就回來,你不認為你太關心她了?」
「會嗎?」基於她們父母對他好,給了他短暫的家庭溫暖,所以他盡其可能地報答,這樣算是過火了嗎?
初瑟是聰明大方的,但她沒有初明那麼幹練,遇到狀況的反應能力不及初明,也難怪他會比較擔心她一點。
「你對我就沒那麼好。」初明可是打從一開始就認為他偏心。
「你覺得我對你不夠好?」他挑眉笑得戲譴。
「說到底,對我好,還不就是為了要對小瑟好嗎?」
花耀今挑起一道眉,細忖著這個問題——是這樣子嗎?
第3章(2)
他疼她疼過頭了嗎?
花耀今獨坐在私人俱樂部裡,金紅交織的緹花沙發上,支肘托腮地看著端著托盤悠閒來回的初瑟。
他的眼裡看不見豪賭的富商,耳朵聽不到富商們賭桌上的喧鬧聲,他彷彿進入某種真空狀態,眼裡只有她。
初瑟是個美女,但並沒有美到能夠教人思之不忘,巴掌大的小臉嵌了雙琉璃似的眸,出塵靈秀,那軟嫩如花辦的唇,溫潤粉透,勾笑時唇彎的角度是最性感的上弦月。
儘管如此,她還是沒有美到教人駐足忘返的地步。
疼她……有什麼不對?
當她父母雙亡,徬徨無助哭得像個淚人兒時,當她在夜店打工險些被侵犯,驚惶失措哭得淚流滿面時,他實在忍不住想要代替她的父母疼寵她,這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