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袖噗嗤一笑。「皇上該不會又在吃醋吧?」
被說中心事,皇甫靳沉下臉,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讓他有些懊惱又有些不快,分別的那七年,袖兒有機會認識別的男人,甚至……
不要再想了!但懷疑的情緒就像魔鬼一樣摧殘著他的心,讓他不安,也讓他煩躁。
就在這時,只聽身後的夜楚袖傳來一陣乾嘔聲,他嚇了一跳,擔憂的急忙回身,就見她半趴在床邊,難過的手掌撫著胸口。
「袖、袖兒,你怎麼了?」見她臉色瞬間蒼白,嚇得他手足無措。
夜楚袖又乾嘔了好一會兒。「可能是今晚吃錯了東西……」
皇甫靳聞言,急忙傳令喚太醫。
「皇上……」夜楚袖一把扯住他的手腕,臉色由白漸漸轉紅。「袖兒沒事,這只是正常狀況。」
「什麼正常狀況?該死!御膳房的那群奴才到底是怎麼做事的?竟然讓你吃壞了肚子。」
「不關御膳房的事,是我……」
就在此時太醫們匆匆趕來,夜楚袖沒想到內侍的動作居然這麼快。也好,雖然她心中已經有底,但讓太醫確定更為妥當。
皇甫靳一顆心本來因為歐陽庭的出現而不快,如今見夜楚袖身子不適,心情更加煩悶。
不知折騰了多久,幾個太醫終於面帶喜色的從室內走出來,並紛紛跪倒於地。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后已有兩個月的身孕另外!」
「什麼?」皇甫靳一把揪起其中一個太醫。「你說皇后有喜了?這可是真的?」
太醫見皇上在聽到皇后有喜時,不但沒表現出驚喜萬分的神色,反而鐵青著一張臉,心下不禁有些畏怯。
「回……回皇上,老臣在宮裡伺候整整三十載,這……這喜脈,斷然是不會把錯。」
皇甫靳臉色一黯。兩個月?那豈不是從揚州離開的時候?
他記得自己在揚州時從未與她有親暱接觸,後來為了能勸她回宮,他還服用了斷情丸,可袖兒竟被診出懷有兩個月的身孕,難道……
離開揚州的前一天,袖兒遲遲未歸,她與歐陽庭……
想到這裡,他繃著俊容斥退所有的內侍僕從,以及那些跪倒在地的太醫。
當夜楚袖見他從外面撩簾進來時,臉色不由得一紅。「皇上,你都知道了?」
皇甫靳冷著臉走到床前,陰沉的俯視她。
「你是指你懷有身孕一事?」聲音冰冷,幾乎沒有半絲感情。
原本還喜滋滋得夜楚袖,頓時露出不解神情。「皇上,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莫非……你不希望袖兒有喜?」
這句話引爆了皇甫靳的怒火。「夜楚袖,事實上朕現在最想問的是,你肚子裡的那孩子究竟是誰的?」
夜楚袖呼吸一窒,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回答。
「朕記得帶你離開揚州前,曾親眼看到你私會歐陽庭。而且當日朕當著你的面服下了斷情丸……」
「你居然……懷疑我?」見他一臉無情的說出這些話,冷得讓她心驚;皇甫靳絕望的痛苦質問:「袖兒,七年前的確是朕有負於你,歷經這些年,我們彼此折磨、彼此傷害,但為了你,朕費盡心機爭取,結果你這樣做……難道只因為朕當日與虞小蝶……所以你就用這種方法來報復朕當日的糊塗嗎?」
他並不想說出這樣的話,但嫉妒吞噬了他的理智,讓他口不擇言。
夜楚袖狠狠一怔,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會出自皇甫靳之口。
七年前她懷孕,因身子難受,不想和他多做糾纏,卻換來他的背叛,雖然虞小蝶和虞太后從中作梗,但皇甫靳的行為,確實害得她痛不欲生。
七年後她再次懷孕,本以為會為他帶來驚喜,卻不料他在知道她有喜之後,不但沒有喜悅之情,反而冷言冷語,還猜測她對他不貞!
他口口聲聲說什麼今生今世再不分離,互相扶持,如今只因她懷孕了,而他自稱吃下斷情丸,就認定她背叛他?
為什麼他不問她為什麼會懷孕?
為什麼他不問那斷情丸是不是真是斷情丸?
也不知是賭氣還是懊惱,她突然冷冷一笑,「皇上的推斷力還真是令臣妾佩服,居然還想到虞小蝶那件事。」
她眼神空洞的輕撫自己平坦的小腹。「沒錯,這孩子……的確不是皇上的,那又能如何?」她突然抬眼,絕望的看著他。「現在皇上現在終於明白我當年的感受了?」
「你……你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你這樣做朕會治你的罪?」
「難道皇上又想像七年前那樣,將我打入冷宮?」
七年前的那一幕,同時閃進兩人的腦海。
夜楚袖紅了眼眶,但仍咬牙維持自己高傲的形象。
皇甫靳心底猛然一痛,生怕再與她僵持下去,會做出失去理智的事,他不想再失去她,不想再承受一次身心的煎熬,更不想讓自己好容易找回來的幸福,就這樣自他手中溜走!
可是,一想到她腹中的小生命,遭背叛的感覺,撕扯了他內心的所有憐惜之情。
恨?不恨?他不知道,他很亂,即使身為一國之君,但在面對感情問題,仍舊手足無措。
剪不斷,理還亂……
最後,他甩袖逃避似的離開寢宮。
而身後的夜楚袖卻在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的無聲流下淚水。
第10章(1)
皇上與皇后冷戰,令伺候他們的奴才侍女都不敢相信。
兩個月前,皇上將皇后接進宮時,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可是好的令所有人偷偷羨慕。
怎料一夕之間,皇上在得皇后又有喜之後,竟不再踏進思袖宮一步。
兩位皇子因為對司徒青甚有好感,所以在晚宴之後,便到他家上小住幾日,對於宮裡發生的事,全然不知。
皇甫靳於是用國事來麻痺自己,只要一想到愛妻曾背叛他,又懷了別的男子的孩子,心中百感交集。
想治她的罪,偏偏又捨不得,於是連著幾日都沒再去思袖宮。
帝后之間出現嫌隙,自然會有一些閒雜人等,將這件事傳到虞太后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