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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現在的她,看上去只是一個面色蠟黃、姿色平庸的普通女子,龍四相信就是她的親生父母也不可能認出她來。

  笑意還噙在唇角,忽然聽見外面人聲嘈雜,侍衛長跑進來低聲對他稟報,「王爺,曹丞相去而復返,在院中說有要事要見王爺。」

  曹尚真這麼快就回來?難道他已經發現丘夜溪在這裡了嗎?

  可惜啊,他還是來遲一步。

  悠悠然踱步走出房間,見著在後院佇立的曹尚真,一襲黑色的大氅將他的俊容襯得流風回雪般華麗。他的臉色和丘夜溪一樣,蒼白而憔悴,只是眸中湛湛生輝的目光,較之剛才的惆悵黯然已經判若兩人。

  龍四可以肯定,曹尚真這一次的確是為了丘夜溪而來。

  「請問王爺,可曾在來時的山路上救過一名女子?」他一改往日左兜右轉的說話風格,開門見山的道出來意。

  龍四挑挑眉,問左右道:「在山路上救過什麼女人嗎?」

  早已得到他命令的屬下自然都故作不解狀,「沒有啊,王爺,我們一路匆匆趕路,沒救過什麼女人。」

  他對曹尚真淡淡一笑,「不知道曹丞相因何會這樣問?」

  盯著他身後的那間小屋,曹尚真又道:「王爺的未婚妻子,可否請出一見?」

  「放肆!」龍四陡然板起臉,「本王的女人,豈能隨意出來見人?」、

  曹尚真冷冷一笑,「若是王爺不肯請出來一見,就恕在下放肆了。」他身形一晃,竟然如風電般掠向房門。

  龍四吃了一驚,不知道他竟然會武功,所以一時沒有防範,再回身去抓時,他已經拉開房門衝了進去。

  屋內,有盞油燈置在床頭,床上的女人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裙布長裙,靜靜地熟睡。

  曹尚真的心提到胸口,幾乎要脫口呼出的名字,卻在看到對方的長相時陡然像被人扼住了咽喉,那聲「夜溪」硬生生止住。

  ……怎麼可能?

  她……竟然不是夜溪?

  龍四氣勢洶洶地追進來,一把拉開他,「曹丞相,就算你是陛下的寵臣,權傾朝野,也不能對本王如此無禮吧?」

  曹尚真充耳不聞,腦中正飛速地思考。是自己想錯了嗎?哪個環節出了紕漏?

  還是夜溪雖然被龍四救下,卻不在這間屋中?

  他想靠近床邊,看清楚那女人的樣子,龍四的幾名侍衛也跟了進來,抽出刀劍,整齊地分站床的兩側。曹膽率領著家丁也來了,同樣亮出兵刀,小小房間內,一時之間擁擠不堪,劍拔弩張,氣氛緊張。

  就在此時,床上的女人似乎被這番陣仗驚醒,微微睜開眼,茫然地四下環顧,有些吃驚,但並不顯得恐懼。

  她將目光移過曹尚真,投向右側的龍四,啟唇問道:「怎麼回事?」

  這短短的四個字,卻讓曹尚真如遭雷擊。這是夜溪的聲音,即使磨成了粉,化成了灰,他也不會聽錯!這語氣、這用詞,都是屬於夜溪的!但夜溪怎麼會是這樣的容貌?又怎麼會對他視若無睹?

  龍四走到她身邊,彎下腰,柔聲道:「別怕,是這位……曹丞相非要見你,我怎麼攔也攔不住。」

  「曹丞相?」她狐疑地將目光重新移回曹尚真身上。

  這個看上去似驚似喜、似哀似愁的俊美男子,就是龍四王爺口中的曹丞相嗎?

  看到他的瞬間,他眼中的哀傷竟然讓她的心頭怦然一疼。

  「丞相大人找我有事?」她不解地問,目光停在他身上,並未躲避,卻無半點情感。

  曹尚真徹底不解。若她真的是夜溪,怎麼會不認得自己?即使她變了容貌,也不該變了心啊?

  「曹丞相,既然人已經見到了,你可以走了吧?」龍四的口氣依然強硬。

  曹尚真一句話都沒有說,盯著那女子看了半晌,然後默默退出房門。就在別人都以為他要放棄離開的時候,他卻倏然一回頭,看向王爺。

  龍四的嘴邊噙著一抹奇異的笑容,這笑容讓他不安,也似印證他心中的種種疑團——

  有詐!

  這其中肯定有詐!

  這女人即使不是夜溪,也一定與夜溪有莫大的關係。

  但她若真的是夜溪,不可能會將自己當陌生人一樣對待。

  疑團的答案必然就握在龍四手中。

  這是曹尚真一生中遇過最棘手的問題,然而在看到那女子面容時的失望與氣餒並沒有將他擊垮,因為龍四剛剛那抹笑容已經讓他重新燃起希望。

  不管這其中有多少難解的詭異謎題,只要這女人是夜溪就好。

  無論如何,他要夜溪還活著。

  只要夜溪活著,一切就有希望,只是差別在於他奪回她的時間早晚而已。

  他相信,那必然是在不久的將來。

  於是,出乎龍四意料之外的,他竟還露出一抹燦然的笑容,拱手道:「今日之事得罪了,改日在京城之中,我會登門向王爺道歉,負荊請罪。」

  兩個男人的目光倏然相撞,似乎已撞到了心事。

  即使有這張精巧絕倫的面具做掩護,龍四想,曹尚真還是發現了破綻,雖然他目前還不知道這破綻到底是什麼。

  可是他竟然選擇了暫時放棄退場?這個男人的心思,果然深不可測。

  第6章(1)

  放棄了尋找丘夜溪,曹尚真很快就帶著人馬返回京城。

  曹府上下在焦慮不安中等待著他的結果。

  見他獨自一人回來,曹清譽心頭已經沉下,拉住他道:「兒子,不論怎樣,你要挺住,畢竟陛下那裡還需要你,前日皇后過來,也要我勸你節哀。」

  「夜溪是否死了還沒有定論,節哀之說尚早吧。」曹尚真淡淡回道。

  曹清譽這才留意到兒子的神情已不像走時那樣急迫絕望,嘴角邊掛著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容,反而像有什麼秘密一般。

  莫非……他一把抓住兒子的手,「難道你找到夜溪了?」

  「這件事,暫時還不好說……」曹尚真低下頭,看著站在幾步外的兒子,微微一笑,「一修,多謝你叫黑面去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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