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發覺自己說了什麼,不禁羞赧的頭一低,誰也不敢看,自然也沒發現冷耆眸中的溫柔有多麼令人動容。
「吃一些吧,然後,我先回房,讓丫鬟伺候你洗衣個澡,好好睡一覺。」
他的聲音更是溫柔,溫柔到恩靜賢不由自主的抬頭凝睇他。
旁人皆能感覺到兩人之間濃烈的情感,個個臉上含笑。
「快吃吧。」
他可以這樣看她一輩子也不厭倦,但是,今晚有件大事,他準備讓她成為他的,他已經給了她很多時間去適應、熟悉、習慣他們之間的擁吻,甚至是談些閨房之事。
談到肌膚之親,她是不自在的,顯然她打算把他完完整整的還給真正的潘紫嬣,至於那些沒到最後底線的親密舉止,她則是被動的接受,令他欣慰的是,她至少是享受、喜歡的。
所以,他要趕在她有所行動前,先跨過那條線,他要他們當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
恩靜賢在那雙黑瞳中發現了熟悉的灼灼火花,心不由得又怦怦狂跳起來。
說來實在很不可思議,「沖喜」這個讓小主子批評到不行的迷信風俗,真的讓冷耆起死回生,也讓他從小病貓變成了大老虎,尤其是最近……思及此,她的臉又紅了。
每一晚,她好像總在演出羊入虎口,再從虎口脫逃的戲碼,之所以還能勉強擋下他的熱情,原因竟是在於——她太累了。
甭說要跟他翻雲覆雨,她就連作惡夢的力氣都沒有,一沾床就一覺到天明,然後迎接她的又是忙碌的一天,使得她的脫逃計劃也一直無法擬定。
「多吃點。」
冷耆夾了塊肉到她碗裡,他知道她今晚勢必得多耗些力氣。
也不知是心意相通,還是這段日子以來一直與他同進同出所培養出來的默契,恩靜賢突然覺得他似乎別有居心,所以狐疑的看向他。
他只是微微一笑,又夾了點肉到自己的碗裡,因為他今晚也會耗不少力氣。
在跟冷家長輩們用完餐後,冷耆夫妻便回到流酣齋。
實在累到不行的恩靜賢看著老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身後的丫鬟、侍從終於被隔絕在房門外後,儘管知道冷耆還在房裡,她還是先側坐在躺椅上躺下,「好睏。」
「吃飽就睡,你真的打算變成小豬?還是擔心跟我圓房會得病?」
在她身邊坐下,他俊美的臉上有著促狹的笑意。
聞言,她的粉臉又是紅咚咚的,「你明知不是那回事,我只是累了。」
看著昂揚俊美的他,她相信他那怪病早已痊癒,一點也不擔心會有什麼陰陽交合、疾病染身的事,只是——她是縮頭小烏龜,行房的事如果能靠著呼呼大睡打混過去,她願意當小豬!
見他益發靠近,她心中警鐘大響,立即想起身,但卻來不及了,他的雙臂倏地困住了她,接著熱燙的唇便吻住她的唇,結實的胸膛也半壓在她柔軟的上身,他的吻太狂野,她虛軟著身子,無力抵抗。
這幾乎成了每一晚進房後的例行戲碼,而她也總是得撐起身子努力抗拒,或借口要洗澡來冷卻兩人之間的熊熊慾火。
「我……我……要去……洗澡了。」
「不,你洗回來後,還得再等我洗回來,而且,到時你已經在床上睡得像只小豬了。」冷耆的嘴在說話,但手可沒閒著。
「不要……我身子髒……一定要洗……」她氣喘吁吁。
「那我們一起去。」
「不……不……我……」
他們一個努力的吻,一個喘息著躲,幸好冷耆還是存有一些理智的,知道外面的丫鬟及侍從如果沒有伺候完他們這兩個主子洗澡,將會在外頭吹上一整夜的風。
所以,他只能勉強放開被他吻得虛軟無力的妻子。
她喘息著,粉頰上有著動人的嬌紅,他得強忍著心中慾火,才能扶她起身,而不是將她壓著繼續他們未完成的事。
而恩靜賢必須連做幾個深呼吸,才能在那雙灼灼黑眸下起身走向房門,然後再做一個深呼吸,才打開門前去梳洗。
在兩名丫鬟的陪同下,她來到離流酣齋不遠的獨立浴池。
每每進來洗一次澡,她就會感慨一次。何謂富貴逼人,她在明倫山莊算是明白了,連一間浴池都如此豪奢,其他地方肯定更是金碧輝煌的。
她借由想著這些事,眼睛看著以夜明珠照明,石柱上還雕龍刻鳳的池子,來忽視被人幫忙脫衣服的不自在。
「呃——你們可以退下了。」
兩名丫鬟欠身行禮,雖然往後走,卻三番兩次的回頭,偷偷再瞄了眼整張臉漲得紅通通的小王妃。
美!真的美極了!她的臉如蓮花般清雅脫俗、楚楚動人,該凹的凹,該凸的凸,難怪曾經對女人相當冷淡的少爺會捨不得將她扔在山莊,而是四處帶著走。
恩靜賢其實知道兩名小丫鬟仍盯著自己看,但她實在擺不出主子的架子,要她們快走,只得很快進到足以讓七、八個人在裡頭戲水的大浴池。
像天然溫泉池似的浴池氤氳著濛濛霧氣,她實在很感激這水霧,要不,雖然讓她們服侍那麼多次,但在別人面前脫光光,感覺還是很怪。
她掬起一瓢水,慢慢洗衣滌自己的身子,再將雙手交疊在浴池邊,將臉趴在上面,好舒服——舒服得讓人昏昏欲睡呢。
迷迷糊糊中,她突地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聲音。
張開眼睛,本以為是服侍的丫鬟,沒想到進來的竟是——
恩靜賢錯愕的瞪大美眸,怔怔的看著在水霧中更顯高大英挺的男人。
但冷耆似乎沒有發現她,很自在的脫去身上的衣物,嚇得她趕快別開臉。
怎麼回事?他真的沒看到她嗎?
應該是吧,因為從進來到現在,他根本沒有往她這邊看上一眼,可是外面的丫鬟呢?她們沒幫她守著門?所以冷耆才會誤以為裡面沒人嗎?
也不對啊,每一晚都是她洗完澡回到臥房後,才換他過來的,那他就該知道她尚未沐浴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