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冷耆已舒服的躺臥在浴池裡,露出肌肉糾結的胸膛,而恩靜賢卻是將身子一再潛入浴池裡,只留鼻子在水面上方呼吸,並在心中暗暗祈禱他能快快洗好出去。
但過了好一會兒,他都不動,而且好像……她努力想從氤氳水氣中看清他。他好像合著眼睛在休息,那就——
她很慢很慢的在水面下移動,看向池邊牆上掛著布巾,接著又回頭看他一眼,他仍維持著同樣的姿勢。
於是她小心的蹲站起身,一手抱胸,一手伸得直直的,很努力的想勾過那條擦身布巾,無奈手不夠長,看來,得冒險跨出浴池了。
「我幫你拿。」
驀地,冷耆低沉渾厚的嗓音在她身邊響起。
她如遭雷殛般飛快轉頭看他,「呃,那個……」瞪著他光裸的胸膛,她趕忙低頭,發現自己是裸身,急急又蹲進水裡去,羞到緊閉著眼睛,什麼都不敢看了。
「我……我其實……我洗好了,一定是丫鬟忘記——不不不,是我忘了吩咐她們要守在門口,所以你才不小心——」
他笑著打斷她的話,「她們是守在外面。」
她錯愕的張開眼,就見他也坐進了水裡,視線正對著她。
「所……所以,你知道我在裡面?」她難以置信的瞪著。
「是,我們真的可以一起洗,你是我的妻子。」他一派輕鬆,是想減少她的緊張,但顯然沒什麼效果,只見她臉上的酡紅又更深一層,慌慌張張的想離開。
「可、可那個——我洗好了,我、我正要出去。」她一手攀著浴池,作勢要起身,希望他能像個君子的轉過頭,但——
「我是你丈夫。」他握住她的小手,表情誠摯,「我想跟你當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你仍然怕我嗎?仍然不願把自己交給我嗎?」
恩靜賢看著那雙深情的黑眸,心裡萬分掙扎。
一旦把自己交給他,事情只會變得更複雜,可她又不想看見他失望……
冷耆眼光放柔,聲音變得粗嗄,帶著勾人的魅惑,「我愛你,愛你愛到心都疼了……把你交給我,好嗎?」
她頓時淚水盈眶。明知道不可以,但是那雙動人的深情黑眸鎖著她的眼,也像是鎖住了她的心,她像著了魔似的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見她不再排拒,心中一怔,他伸手握住她的柔荑,緩緩將她帶到自己懷中。
她羞得不知所措,只能咬著下唇,臉紅紅的貼靠著他,感受他們第一次親密的肌膚之親,也感覺到他熾熱的眼神就盯著自己。她無法克制羞意,雙手仍想遮住胸前,人更想往水裡面縮,目光完全不敢看向他。
「你好美……」他的聲音帶著沙啞的讚歎,她的手畢竟遮不了她誘人的曲線。
「別……你別看!」她結結巴巴的輕斥,想拔腿就逃。
但他怎麼可能讓她走人,大手扣住連身子都紅透了的小女人,他慢慢品嚐她赤裸的美好。
這樣一寸一寸的細密攻勢,讓恩靜賢臉紅心跳,呼吸急促,只覺他的呼吸、他的唇、他的手無所不在,止不住的呻吟喘息。
注視著已經深陷情慾的美人兒,冷耆再也不願壓抑強烈的慾火,猛地佔有了她!
恩靜賢頓時嬌喘一聲,痛苦的擰緊了眉。
見狀,冷耆心疼的放慢速度,低聲在她耳畔誘哄、安撫,直到在緩慢的律動中,看到她再次意亂情迷的低吟,才加快速度,放心衝刺起來。
一時間水波蕩漾,激出更多水花,也衝撞出更多濃烈的激情。
第8章(2)
流酣齋裡,恩靜賢在房內坐立難安。
想到今天早上,自己赤身裸體的在同樣赤裸的冷耆懷裡醒來時,心跳就又加速起來。
記得他們昨晚在浴池裡恩愛過後,她就累得睡著了,後來好像是冷耆替她淨身、穿上衣服,抱她回房的。
然後,睡到半夜時,他又偷襲她,然後,衣服不見了,然後……
天啊,她不知道男女之間原來可以這麼親密,也不知道原來男歡女愛是如此喜悅、滿足而震撼的事……
他們合而為一,呼吸,心跳,甚至喘息聲幾乎都一致,兩人的氣息交融,那樣的纏綿激情,真的會讓人依戀、回味——
等等!她在想什麼?恩靜賢羞愧的摀住臉。
現在事情愈來愈複雜,她甚至以身相許了,該怎麼辦?
冷耆這個丈夫,她是要不得也不能要的,所以……她混沌的腦中浮現一絲曙光。
留書出走吧,把一切來龍去脈寫得清清楚楚,讓冷耆前往軒騰堡,將他真正的妻子迎回來,給小主子幸福快樂的一生。
對!不可以再優柔寡斷下去!忍住心痛,她做出決定。
她立即請丫鬟送來文房四寶,磨好墨後,就請她們先退下。
接著她開始寫,邊寫邊掉淚,淚水糊掉了紙上的字,但她仍像在贖罪、懺悔似的,一直寫一直寫,寫了一張又一張,臉上的淚水也是干了又濕,濕了又干,一顆心哀痛不已。
驀地,門外傳來腳步聲,她先是一愣,隨即回神,急急忙忙將淚水擦拭乾淨,看到自己寫的那一疊紙,更是急得不知要塞往哪裡,最後,只能蹲下身,先扔進床底去。
此時冷耆已走了進來,一看到桌上的文房四寶,再看到她臉上明顯有被淚水洗淨的痕跡,他的視線在房間迅速轉了一下,很快看到床底下露出的紙。
他當作沒看到,將前陣子特別買上好布料,再請裁縫師剪裁縫製的華服放到床上,回頭笑看著她,「我知道你不愛珠寶,但這衣服很適合你,綴上圓潤珍珠,低調的奢華,很適合清靈脫俗的你。」
恩靜賢上前,伸手撫摸那滑順舒服的綢緞,這應該是珍珠雪緞吧,這是相當昂貴的布料啊,就連她這小丫頭都聽聞過的。
她忙搖頭,「這太貴重了,我怎麼可以收呢?」
而且這段日子來,哪裡有好吃好用的,他都會差人送來,知道她不愛式樣繁複的髮釵、花冠,他要人做了素雅但價值不菲的翠玉或珍珠髮釵:任何她多瞄一眼的東西,在第二天絕對能看到,而現在又送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