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水靈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好,既然你明白了,也有最壞的打算,我就不再多說什麼。」方雅歎一口氣,不管對錯,她不後悔今天的決定。
「請你言出必行,記住今天的承諾。」
水靈緩緩點頭,她喜歡俞東彥,只要讓她可以繼續喜歡他就夠了,她不要他為難,不想他困擾,她會努力不讓他發現自己的心意。
她會把這份感情深埋在心底,默默在旁溫暖他,和他成為名副其實的一家人。
衣服一套接著一套更換,進行了不知道多少步驟的化妝定型,水靈感覺自己想個玩偶,任由形象顧問和攝影師興高采烈地擺佈玩弄。
忙了一整個下午,她的心思開始渙散,甚至有點頭昏腳軟。
在旁監督的俞東彥輕易瞧出她的疲態,於是適時地宣告「大家休息一下。」
水靈暗暗鬆一口氣,剛在椅子坐下來,眼前就出現一瓶礦泉水。
「累了嗎?」俞東彥拉了張椅子,坐在她身邊。她點一下頭,接過水,小口小口喝。
俞東彥看著她,覺得化妝後的水靈有點陌生,可能因為髮型和服裝的關係,讓她變得成熟嫵媚,完全看不出是個會害羞地拉著他衣衫的小女孩。
眼前的佳人美好艷麗,教他看得入迷,心神有點恍惚,想要呵護她的心情不斷擴大。
他伸出大掌撫上她的臉頰,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膀。「靠著我休息一下。」
為什麼他總是這麼溫柔體貼?繼續這樣子靠近他,會讓她淪陷下去的,她會很難壓抑下喜歡他的情愫,她會關不住愛意……
「我去沙發……那邊休息。」水靈掙開他,迅速丟下一句後匆忙走開。
旁邊空出來的位置冷颼颼,失去「負擔」的肩膀有點無所適從,俞東彥突然感動悵然若失,看著落荒而逃的人兒,他漸生疑惑與不解。
難不成小靈又在躲他?俞東彥摀住嘴巴深思,自從上次生病後,他隱約感到她的態度有所改變,雖然還不算明顯,但她好像有意無意地和他保持距離。
每當他送上關懷的時候,她總是藉故開溜,就像剛才那樣,從他身邊逃開。
為什麼會這樣?他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惹人厭的事情,她沒道理躲他,他生病的時候一直昏睡,應該不可能對她作出什麼事情。
俞東彥輕刮臉龐,想破頭都找不到原因,決定先多觀察一陣子,或許是他多心而已,現下專心工作比較重要。
他收拾心情,打起精神,過去工作人員那邊參與討論。
休息過後,水靈再次被改造,力求完美的形象顧問仍然對造型不太滿意,一直多方作嘗試。
「水靈,你把頭髮全部盤往一邊看看。」
聞言照辦的水靈突然低呼一聲:「啊!」
「怎麼了?」俞東彥率先上前詢問。
「頭髮……被夾住了。」她的長髮被拉鏈纏住,而她的手指怎麼也構不著。
「我幫你。」俞東彥伸手按著她裸露的香肩,扳轉她的身子。
水靈卻如觸電般閃開,這讓俞東彥當場錯愕。
「我自己……可以。」她 漲紅臉,囁囁地解釋。
在旁的助理們並沒察覺兩人的異樣,難得見到俞老師的窘態,不取笑他一下,實在對不起自己。
「哎呀!老師碰釘子了。」年輕男助理吹了一聲口哨,有恃無恐地開他玩笑。
「老師公然吃人家豆腐,當然會被拒絕啦。」
「你們不要亂講話,小靈是女孩子,當然會害羞。」方雅適時上前擋在兩人中間,故作輕鬆地化解尷尬場面。「讓我來。」
不久前才剛發生「不愉快事件」,水靈想不到這麼快就要和俞東彥單獨相處,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萬一他問起,她要怎麼解釋自己的怪異?
唉!可以的話, 她真想拜託方雅和他們一起回家。
眼看所有工作人員都已經離開,水靈只有硬著頭皮尾隨俞東彥的腳步,她提心吊膽地跟他走到停車場,他也沒開口交談。
上車後,她隨即心虛地閉上眼,假裝要休息,結果不小心真的睡著了。
把一切看在眼裡的俞東彥什麼都沒說,只靜靜注意她的舉動,看來她的確存心要躲他,但到底是為什麼?
雖然他曾要她承諾,放心把他當心事的垃圾桶,但如果直接問她,以她的個性,一定不會坦白招供,而最可能的結果是害她掉淚,然後更逃避他。
就在俞東彥思索如何探聽她的心聲,想著該怎樣套話時,車子已經到家。
停好車,他轉頭看著仍在熟睡的人兒,心頭有點系亂,被她排拒在外的感覺真的很糟。
為什麼她不願意接受他的關懷愛護?她有什麼苦衷,還是覺得他很煩人?
俞東彥下車,繞到副駕駛座,彎身進了車廂,想要把她抱下車,不過他的手臂才越過她的脖子,她就驚醒了。
水靈偏過頭,發覺自己碰到什麼,霍地睜開眼簾,一張男性臉部特寫就在眼前不到幾公分的距離,害她差點尖叫了出來。
「醒了?」他盯著那雙驚慌靦腆的眼瞳。「我正打算抱你下車。」
狹窄的車廂內沒有多少空間,他筆挺的鼻尖幾乎要碰上她,讓讓的鼻間充斥著他呼出的氣息,教她感到窘促。
「不……用……了。」水靈俏臉著火,非常不自在地往後靠去。
俞東彥抽回手臂,退出車外,扶著車門,朝她伸出手。
心頭小鹿亂撞的水靈,輕借他的大掌跨下車,想不到腳軟無力,一頭倒進他胸膛。
「小心。」俞東彥把她抱個滿懷,認真提議。「還是讓我抱你回家吧。」
「不!」怕他真的會這麼做,水靈急忙推開他,靠著車門低嚷。「我不是……小孩子。」
她的反應蟄痛了他,俞東彥自嘲一笑,難掩寂寞受傷。
「也對,方雅說的沒錯,你是個豆蔻少女,當然會害羞,就算是一家人,我也不應該隨便碰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粉頸低垂,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