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她繼續跟在他身邊,他就會時運不濟,氣弱體虛?
「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沒有。」磁場不同,要不被影響是不可能的。
「那……我知道了,謝謝你。」得到想要的答案,曲采嬪起身告辭。
見她這樣,孫旖旎也不忍心,好歹也是吃人嘴軟。
「你不用想太多,那是他自己願意的,反正他這個人也沒大富大貴、飛黃騰達過,運氣再背一點也沒什麼差了。」
曲采嬪笑了笑,沒說什麼,轉身回家。
寇君謙已經睡醒,正在廚房煮粥。
從前天早上起來,他就覺得頭重腳輕,看了醫生,說是很跟得上潮流地搭上這一波感冒大流行的列車。
平日壯得像頭牛,一年到頭鮮少生病的男人,這兩天都昏昏欲睡,癱在床上當病貓。
「我來,你去休息——」她想要上前幫他煮,被他一眼瞪得收回手。
「你給我乖乖到客廳坐好,離水龍頭遠一點。」
他煮完粥,自己倒水吃了藥,又窩回床上當病貓。
就在他快要入睡時,門鈴聲響起。
她由二樓臥室的陽台瞧見門外的人。
「寇君謙,醒醒,葉容華來找你了。」她趕緊回房搖醒他。
「唔,你去開門……」
「不行啦!」曲采嬪堅決拉起他,伸手幫他理了理微亂的短髮。「快點,醒了沒?」
要是錯過她,他一定會懊悔捶牆的。
「醒了……」寇君謙迷迷糊糊下床,被推著走下樓,連外套都是她幫他披上的。「嗨,容華。」神智有一半還在和周公拔河。
「聽說你生病了,來看看你。」葉容華打量他。「你看起來氣色很差。」
「太久沒生病了,偶爾病一下才能證明老天是公平的。」
葉容華沒好氣地笑睨他一眼。「口沒遮攔。不舒服就快回床上去躺,我幫你燉了點湯,借個廚房熱一下,待會兒幫你端上去。」
「喔,好。」他還真聽話地回房,態度自在地完全帶沒把她當外人。
他喝了熱湯,逼出汗來,她到浴室擰了毛巾幫他擦汗。
「你煮的湯很好喝。」他沒看錯,她真的就是那種賢慧的好女人,被她照顧的感覺……好幸福喔!
他掛著一臉陶醉的傻笑。
她失笑。「快睡吧你!」
替他拉好被子,妥貼打點好病人,她這才有心思打量房內擺設,一眼,便被角落那幅裱了框的人物肖像畫吸引目光。
那是她!
她走上前,細細打量。
他畫得很好,每一道筆觸都精準地捕捉她的神韻,用那麼細膩、那麼專注的心思在畫,任何一個女人看了,很難不被感動。
她一直知道他對她有好感,也不排斥與他交往,若是感情水到渠成,就這麼自然地走在一起也未嘗不可,她相信他會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只是他一直沒有正式對她表示過什麼,而她的態度也沒有很明確……
該怎麼說呢?是一種屬於女人特有的直覺吧,她認為他並不是真的那麼愛她,心裡似乎抱持幾分保留、觀望的態度。
直到今天,看到這幅畫……或許是她多心了,他眼中,一直全心全意地看著她。
附近居民早在謠傳,說他與另一名女子同居,夜半時常可從陽台看見他的房裡有女孩子的身影。
因為早已將他們視為一對,總會有些多事的人來向她嚼舌根,說他若不是另有女人,就是撞邪了,要她多留意。
如今看來,浴室所有盥洗用具都是單一存在,整間屋子看不到任何女性用品,很標準的男人獨居住處。至少她肯定他並沒有和誰同居,不過這個傳言,確實又為綺情街增添了一絲迷魅色彩,以及茶餘飯後的議論話題。
她回眸,望向床上沉睡的男人,溫柔地笑了。
寇君謙生病這段時間,葉容華每天都來照顧他。
不是燉煮營養的湯品帶來給他,就是在他家廚房替他張羅食物,他被照顧得無微不至。
雖然不曉得為什麼,但是寇君謙覺得,他們之間那道隱約的距離好像消失不見了,她對他好到他都有點受寵若驚。
然後,就在他大致復原後的一日下午,她突然對他說:「下個月我爸媽結婚三十週年紀念,你要不要一起來?」
父母的結婚週年紀念,這是非常家庭式的聚會,她卻開口邀他,所以意思是……
他張大眼,不敢置信。「你、你的意思是……」
會是他想的那樣嗎?她答應跟他交往了?所以才讓她的父母見見他,以得到長輩的許可,是這樣嗎?
她笑意淺淺,帶些含蓄的女子嬌羞。「嗯,願意嗎?」
「當然願意!」願意到不能再願意!
他開心地大笑,撲上前大力地抱住她。
「咳……輕一點啦!」粗魯男,這種熊抱再多來幾次她會內傷。
送走葉容華後,他雀躍地想與曲采嬪分享這則喜訊,發現屋子裡裡外外都找不到她,狐疑地回房四處找她的「小窩」。
畫軸捲起,不曉得是啥時滾到桌底下。
嘖,都縐了。
他攤開畫紙,好捨不得地用掌心鋪平,她這才幽幽地現身。
「我又哪裡得罪你了?」
每次惹她不高興,她就會躲回畫裡,然後把自己卷卷卷地捲起來,滾到角落不理他,孩子氣地表達抗議。
不過他最近都很安分啊,最讓她嫌棄的衣服都洗了,葉容華要來,總不好讓人看見壯觀的衣服山。
「沒有啊。」她抱膝縮到床上去,下巴抵在膝頭,懶懶地不太想說話。
「那幹麼又躲起來不見人?」
「被葉容華看到會誤會。」所以每次葉容華來,她都會避開,連帶將他替她畫的每一張畫都藏妥,塞進最不起眼的角落,以免被誤會他心裡有別人。
寇君謙摸摸她的頭。讓她如此委屈,還退避到將自己藏進桌底,讓他想了就莫名不捨。以前居然沒發現,她怎麼會這麼善解人意到讓人心疼呢……
「我會找機會告訴她這件事,你以後不要再躲了。」他捨不得委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