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會告訴桂嬤嬤是我自己淋濕的,與你無關!」
「你怎麼這麼說?唉!」他又不是真的怕那老太婆嘮叨,真是!
看來她在意的,八成是方纔的事吧?要是不解釋清楚,她是不會息怒的。
「沁水,你聽我說,方纔你所看見的是——
「還有什麼好說的!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想解釋什麼?一個一個來?哼!你好大的胃口,不怕撐死嗎?」
「啊?」唐冠堯瞠大眼,錯愕地瞪著她半晌,然後突然爆出大笑。
「我——好大的胃口?哈哈哈,原來你那樣以為!」唐冠堯捧腹大笑,笑到幾乎快流淚。原來在他心目,他這麼「強」呀?
「有什麼好笑的?」她都快嫉妒死了,他還笑?
「你真的誤會我了!」他強忍著笑,解釋道:「方纔我和珍翠樓的姐妹們在房裡,是有要事要商討,不是你以為那種——『一個一個來』的事。我純潔的好公主,你太『大看』男人了,我再厲害也無法一口氣應付二十個女人啊,你真的是想偏了!」他戲謔地取笑道。
她以為哪!
被他那樣調侃,沁水漲紅臉,很不服氣。
「你還想騙我?我明明聽到你說你喜歡她們。」
「那是因為我把大家當成好姐妹、好朋友,所以喜歡她們啊。」這也要吃醋?
「我還看見你懷裡摟著一個女人!」她繼續指控。
「噢,那是因為她被推擠得差點跌倒,我趕緊扶住她,不然她可就要跌得頭破血流了。」唐冠堯毫不慌張地平靜解釋。
沁水瞇眼瞧著他,半信半疑。
「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樣,那你和她們關在房裡做什麼?我親耳聽到她們爭著要搶第一,你還說慢慢來都輪得到,那又是什麼意思?」
「那是……」唐冠堯張嘴欲言。卻因某個個理由遲疑了。無法坦自向她說明。
沁水冷眼看看他張開嘴又閉上,閉上又張開,最後歎口氣對她抱歉。
「對不住,我現在還無法告訴你真正的理由,我只能說。我和她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沁水心痛地閉上眼,認為他根本是在說謊!
天下有什麼事讓他必須和一屋子女人關在房裡,又不能把理由說出來?
他是在欺騙她吧!
見她一臉懷疑不信,唐冠堯又急急地道:「你真的別想太多,我可以對天立誓,我沒碰過珍翠樓裡的任何一個姑娘!」
「不碰裡頭的姑娘,那你去珍翠樓做什麼?」別再欺瞞她了,她不是三歲孩兒!
「我有不能說的理由,請你相信我!」
唐冠堯輕輕摟住她,語調又軟又溫柔地哄道:「我是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須上那兒去,只是現在不能告訴你為什麼,我保證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告訴你,相信我好嗎?」
沁水逐漸平靜下來,她凝視著他的眼,從他眼中看到了誠懇與祈諒,那一刻,她奇異地信了他。
她願意相信他和那屋子女人關在房裡,是因為某個正當的理由,但——有什麼天大的事是不能讓她知道的?他們將是夫妻了,不是嗎?他為什麼還不能告訴她?
她不能原諒的,是這一點。
「真的!我絕對沒有對不起你,相信我……」
唐冠堯安撫地輕吻了他的唇,然後將她抱進懷裡,摟著她輕輕搖晃。「乖,別多想了,嗯?」
「嗯……」沁水茫然點頭,眼神空洞,身體像有自己意識似的,自動尋找最舒適的位置,自行嵌了進去,像嵌合的兩個半圓,恰好密合著。
但她的心,依然空蕩蕩地缺了一半。填補的那半邊心,不知在哪裡。
他到底有什麼秘密,是不能對她說的?
沁水呆坐在唐家的花園中,望著前方,愣愣地出神。
唐冠堯最近安分許多,不再整日流連在珍翠樓裡,而且也願意進書房讀書。只是沁水心裡還是有著強烈的不安,總覺得他不知瞞著她做什麼。
而他的隨從唐關也很可疑,常常唐冠堯在書房讀書讀到一半,唐關就會進去附在他耳邊說悄悄話,然後沒多久就會找借口出門去,幾次觀察下來,總是如此。
唐冠堯與唐關……究竟都背著她做些什麼?沁水除了不安,還是不安。
第8章(2)
「公主為何坐在這兒發呆呢?」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聽到一道男性溫和的嗓音傳入耳中,抬起頭,看見說話的人——宋謹玉。
宋謹玉來到唐府,唐冠堯不在,卻讓他找到了沁水。
他在她身旁的石凳子坐下,立刻察覺她不對勁。「公主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沁水迴避地垂下眼眸,她從來不會任意找人訴苦,況且對像又是一個不熟稔的人。
「公主不說,在下也猜得出來,是不是為了冠堯?」
宋謹玉沒猜錯,正是為了他。
沁水的沉默證實了他的猜測,他歎口氣,帶著同情的目光。凝重地望著她。
「公主對冠堯一往情深,使人萬分感動,但在下真的很擔心冠堯會傷了公主的心……」宋謹玉別有含義地說道。
「為什麼?」沁水不笨,聽得出他話中有話。
「公主,冠堯本性不壞,但是天生浪蕩的命格,風流貪玩,長年沉溺在珍翠樓這銷魂窟裡,攬紅倚翠,縱慾享樂,不但唐家的鋪子極少管理,還把大把的銀兩砸到珍翠樓的花娘身上。這些年,唐家風光已大不如前,一方面是因為一間名叫士元商舖的新競爭對手出現,搶走唐家許多生意,另一方面……正是為冠堯所敗。據我所知,冠堯偷偷私賣唐家的產業,已不是一兩年的事了,我想唐伯父應是還不知情,若是知曉,只怕要活活氣死。」
「你說的是真的?」唐冠堯私賣唐家的家產?
天大的震撼,莫過於此。
沁水知道他浪蕩風流,但以為那只是一時迷惘。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因為沉溺女色,而變賣唐家的資產!
他那天信誓旦旦沒碰過珍翠樓的女人,都是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