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剛拿起電話,張寧寧立刻撲過去將電話按住,「只要你不打電話,我就告訴你!」
武焰微微一笑,這女人從頭到尾根本沒有搞清楚他是怎麼樣的人,他進過少監,好勇鬥狠,她以為他會受威脅?別傻了,雖然經過了十年,但是他可沒有忘記打擊一個人的辦法。
沒錯,他不打女人,但報復的方法很多,不僅限於肉體痛苦。
「你不告訴我,我一樣查得出來,只是要多花點時間而已。」看著她,他一臉譏誚,「而且我花多久的時間來查清楚,就會用加倍的時間想方法對付你,我想你禁不起聲名狼藉。」
張寧寧臉色慘白。
他完全知道她的弱點。
她雖然才二十四歲,但由於出道得早,觀眾老早就把她列為前輩,拉不下臉來上綜藝節目,唱片也賣得不怎麼樣,沒電影拍,降格演八點檔又不願意,她手上只剩一些廣告代言,如果形象受損,她會得不償失。
「如果我全部告訴你,你是不是會放過我?」張寧寧顫抖著,這是她最後的籌碼。
「要不要說,在你;放不放你,在我。」武焰露出了令人心驚的笑容,「就像報社記者在那篇報導的最後註腳,他說什麼?喔,我想起來了,「怎麼知道武焰翩翩外表下居然會有暴力傾向」,我沒進過學校,也不知道什麼叫合群,我可以很友善,但先決條件是不要惹惱我,記住,不要跟我談條件。」
張寧寧坐在地上,披頭散髮的看著他。銳氣盡失的玉女,看起來彷彿老了好幾歲。
「沒錯,是我告訴橘子日報的。」張寧寧低下頭,十分挫敗,「那天我來看你,你居然趕我走,只因為我罵了那個小跛……小……小助理,我很生氣,隔天原本想來跟你理論的,林媽讓我進屋,可是你不在,我看到答錄機亮燈就聽了,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女生提醒你晚上要線上約會。」
是聆歌。
張寧寧繼續說:「我跑去開你的電腦,原本只是想記下你去的聊天室好上線,跟你用另外一種身份認識,結果看到你把聊天室的東西存在Outlook ,看完後我打電話給你,可是你明明在跟別人聊天,就是不接我的電話,所以我把那些內容全印出來……你不愛我,我就要讓你丟臉,丟很大的臉。」
武焰明白了。
所以在聖塔蒙妮加宣傳期結束,到飯店慰勞工作人員時,才會那麼剛好的遇上張寧寧。
她是故意的。
故意出現,故意問他「你還好嗎」。
橘子日報沒說出關於秘魯的事情,是因為他不曾跟聆歌提起這段,沒有紀錄的東西,張寧寧自然也無從知曉。
見他沉吟不語,張寧寧更是害怕,「武焰,你、你不要這樣。」
「你走吧。」
「你會放過我嗎?」這是她現在急於知道的,如果武焰不肯善罷甘休,她還得趕快找經紀人商量對策。
「如果我能找到Nina的話。」Nina是聆歌的線上ID.
張寧寧張口,像是想說什麼似的,幾經掙扎後,終於還是沒說,只是默默的起身,拿著自己的皮包走到門口,她突然轉身,「可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
「看你問的是什麼?」
「為什麼不愛我?」
「因為你愛的人並不是我。」武焰看著她,有著難掩的嘲弄,「你要的只是一個避風港,至於那個人是誰並不重要,可以是亦陽,可以是莫烈,也可以是靳煒,對你來說,只要有安全感就夠了。我很自大,不是唯一我不要。」
他終於知道一切的來龍去脈,只是聆歌呢?
聆歌在哪?
***
後來小程告訴他,她和何聆歌會經在電視台碰到面,她還知道一些他並不曉得的事情聆歌為什麼匆匆飛往紐西蘭,以及她沒有捎來消息的原因。
「無法打電話,皇后鎮的暴風雪又大到讓飛機停飛。」小程說,「你不帶手機,又不給人地址電話,她寫了信,我掃瞄寄電子郵件給你後,就把信還給她了。」
原來,小程寄來的那個附有夾帶檔的郵件……如果早知道那是聆歌寫的信,他不會因為看不清楚就隨手殺掉。
武焰心急的問:「她寫了什麼?」
「她說,那些事情真的不是她告訴報社的,信上最後寫著她九月二日晚上離開台灣,她會在小靜的海邊等你。」小程頓了頓,「她的信寫得很誠懇,我們都以為你會回來。」
武焰看得出她的眼神微有責怪之意,「你的圖太小了,我根本看不清楚她寫了什麼。」
小程喔了一聲,「結果你沒出現,颱風倒是接近當中,聆歌沒領教過颱風的厲害,我有點擔心,可是又不知道什麼是小靜的海邊,後來還是莫烈猜出來。」她一臉佩服的說,「你知道嗎,聆歌居然在小靜的海邊等了你一天,我問她那麼高的浪怕不怕,她說怕,問她為什麼不走,她說怕一走你就來。」
武焰聽了十分後悔。
他相信了那麼多自己親自查證的片段,卻沒有想到只差一個環節,就將片段的集合導向不同的結果。
男生的真心是暴怒,女生的真心卻是努力要解釋清楚。
他們曾經在聊天室討論過關於感情的看法,現在想來,聆歌對感情的重點顯然比他清楚多了。
***
十月的天氣炎熱依舊,紐約華盛頓廣場上,大批人潮穿流,有人匆忙經過,有人駐足觀看路邊藝術,但其中最具自由感的還是年輕的莘莘學子。
何聆歌剛下課。
「嗨,何。」同學芬妮喊她,「今天是包威生日,晚上在華爾街慶祝。」
「麥當勞嗎?」
芬妮一笑,「你真聰明,阿曼那幾個全被我騙到。」
開學已經有一陣子了,同學來自四面八方,大致上都相處得不錯,加上何聆歌自小生長在美國,並沒有文化上的錯亂困擾,相反的,她很能引領中美混合的冷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