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旋刀的可怕之處在於那把刀是前勾彎曲成形,刺入肉身再狠狠拔出,一塊肉就這麼沒了,沭目驚心的傷勢也絕非一般刀劍所能比擬!
當雙旋刀自他胸前拔出時,陸天疼得差點失去知覺,鮮血噴灑在樹幹,以及後頭徐阿瑛驚駭的臉龐上。
「不!」這聲尖叫出自於另一邊的歐陽晴。
喜歡的人就這樣活生生在眼前被穿透身,教她一個姑娘如何能接受?她的思緒抽離,整個人都嚇傻了。
西門邪得意大笑,貼近那張痛苦萬分的臉龐道:「這下看你還能囂張到哪裡去……」
就趁現在——西門邪失去防備,陸天使出最後的力氣,探手至他後頸處約三指骨的位置狠狠點了下去。
他無意點西門邪的死穴,原本只想封住他的功夫,無奈這傢伙竟想傷他的妻子,這令陸天一時氣憤,選擇最痛快的作法解決這男人。
原本還得意自鳴的西門邪驚覺不對勁時已是來不及,眼一凸,驚訝的表情才表現在臉上,什麼「遺言」都來不及發表,身軀一軟就倒下了。
那頭西門邪的手下見到自己的主子完蛋了,就怕待會兒會輪到自己,立即拔腿逃命去。
陸天跟著吁了一口氣,身子沉重得讓他站不住腳,胸口撕裂般的痛楚更讓他的意識開始不清楚;他跪坐在沒氣息的西門邪身邊,茫茫然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盯著西門邪的「屍體」發怔。
娘說得沒錯,只要不對地方,一樣、一樣可以取人性命……對了,還有他娘子!他吃力的轉向,每動一下都令他疼痛得幾乎要暈過去。
這頭的徐阿瑛則是一臉血色盡失,恍若失了魂魄似的瞪著他看。
他知道自己的傷勢一定很嚴重,她怕是嚇到了……糟糕!為什麼他的力氣愈來愈小,甚至提不起手替妻子解穴,朦朧問,他只看見徐阿瑛從未展現過害怕的臉上流下一顆又一顆的淚珠。
不要哭,他沒事的,真的……不要……哭……了……
「糟糕!還是晚了嗎?」
就在陸天即將昏死過去的同時,一道聲音自頂上落下,緊接著,一名看似年紀與陸天不相上下的男人,面色凝重的扶起昏迷不醒的陸天。「唉!怎麼弄得這麼慘!我已盡全力趕來,結果還是來不及嗎?」男人伸手檢視陸天的「慘狀」,探了探鼻息,幸虧還有氣!
男人臉一抬,見著一張似曾見過的面孔正咿呀咿呀張嘴不知說些什麼,男人立刻替女人解開啞穴。
喉頭梗住,淚眸怔怔然望著渾身是血的陸天,一陣壓抑許久的悲癟哭喊震撼了整片竹林。「救他!快救救我相公!」
濃濃藥味充斥在一室。
在女人的瞪視兼監視下,男人被逼著喝下一碗又一碗的湯藥。
「我現在才知道,苦藥原來喝多了真的會受不了。」陸天皺著濃眉,瞪著仍殘留幾口苦藥的碗。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呀?給我干脆一點,一口氣解決不是很好,別像個娘們在那邊猶豫害怕。」
「可是我覺得我的傷勢好了許多,這點小傷不需要喝這麼多帖藥。」
什麼叫作小傷!這句話令徐阿瑛當下抓狂了。「一個小傷會讓你躺上半個月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條命差點就沒了!什麼叫沒了?就是嗝屁了!玩完了你就再也不能開口說話、再也不能吃喝拉撒……」
為免她繼續歇斯底里下去,陸天急忙接過她手中的碗,一口氣喝乾淨。
這還給她差不多!
第7章(2)
一旁傳來偷笑聲,陸天瞪著那頭的人。「看我被罵很好笑是吧?」
「是滿難得的景象,以前我罵你,你都給我頂回來:這會兒看你吃鱉,我不多笑笑你,豈不是太浪費機會了?」男人嬉皮笑臉道。
「你還說,若不是你這麼晚才到,我會挨上那一刀嗎?」
「嘿嘿!怎麼不說若我沒趕到,你這條小命就保不了了。」還不是多虧有他。
「可不是。」徐阿瑛在一旁插嘴,「若非有大哥在,懂得替你處理傷勢,還帶了那麼多靈丹妙藥來,你流了那麼多血,胸前還破了一個大洞,真以為你還有命可以在這裡說話嗎?」
陸天攬眉——他是不是聽錯什麼稱呼了?
「大哥都跟我說了,那些藥是出自大嫂之手;大哥為了預防萬一就帶在身上,幸虧你當時留了口信,大哥才能找到我們;這會兒大嫂還留在山寨裡替我照顧所有人呢!回頭我一定要獵只肥胖的山豬給你大哥、大嫂當謝禮。」
陸天朝那男人瞄去一眼,那男人居然敢對著他微笑點頭。
這麼說山寨裡的人都沒事,真是個好消息,只不過……「娘子,你喚他什麼?」手一比,指著那個假裝年輕的男人。
「大哥呀!」發覺陸天詭異的表情,徐阿瑛當不覺得不對勁,「怎麼?他不是你大哥嗎?」
「他是我爹。」
「啥?爹!」徐阿瑛一雙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那個和她相處大半個月,看來與陸天年歲差不了多少的男人竟是她的「公公」!
「混帳小子!洩我的底幹嘛?」男人沒好氣的癟嘴,他正享受著被人喚「年輕」的滋味。
「你真的是……是他爹?」
都洩了底,他也不好再裝下去,瞪了兒子一眼,這才比比自己的臉,和陸天的臉。「怎麼著?難道我們兩張臉長得不像嗎?沒道理呀!由我親自上陣做出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不像我?」
就是因為像,才會相信這男人是陸天的大哥,可沒想到居然是……「公公、公……公公……」
男人皺緊雙眉,「別把我叫得像太監一樣,你還是喚我爹吧!」
好半晌,徐阿瑛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所以,你真的不是他大哥?」
想起方才兒媳婦那嚇傻的表情,他就覺得好逗趣,如果不提醒她,恐怕她還傻傻的站在原地發愣呢!「我說小天呀!你這媳婦兒可……可真特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