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的她卻覺得這樣也好,起碼相識下熟,以後若見不到面也不會太難過;她悄悄瞄了陸天一眼,已經在心中下定了決心。
回到家的第一天,兄弟們直說要煮頓豐盛大餐給大當家和姑爺慶祝,雖然他見徐阿瑛豪邁的與大家同樂,但不知怎的,他就是覺得她臉上的笑容沒那麼開心。
當晚——
「娘子,你還不睡嗎?」他被催促著躺上床,卻見妻子一點更衣的動作也沒有。
「我不累,想去前頭練練字,這些天被這麼多事攪和,我的字都不知荒廢多少,明天大伙要是跑來與我一較高下,我可不能輸給他們,那多沒面子。」
「那我也去……」做學生的好學,做老師的也不可以太偷懶。
「不行!」徐阿瑛硬是壓住想起身的男人。「你給我乖乖躺好!別忘了你還得養傷,最忌諱不好好休息。」
「妻子不在身邊睡,你要我怎麼躺好?」他在嘴裡咕噥。
看著他不滿的神色,活像她不睡在他身邊,他就得不到好眠似的,徐阿瑛眼中帶笑,把他的逗趣神情珍惜的放在心底,她彎身,嘴湊上他的唇,將他之前教會她的「天旋地轉飄飄然」親吻法現學現賣了一回。
妻子許久不見的熱情出現,是男人的都不該放過!陸天在她打算結束時,意猶末盡,再次勾回她的頭,來個第二回合。
「這不對!」許久後徐阿瑛小喘著氣,瞪著貪得無厭的男人。「是我要親你的,你怎麼可以又親過來?」
「丈夫親妻子乃天經地義,有什麼不對?」他這叫情不自禁,難不成找妻子親熱一下也得看她的意願嗎?
「當然不對,在我的地盤上,你就是我的人,所以只准我親你;沒我的允許,你不可以反親我!」回到山寨,她就是王,她的話就是個准。
陸天張大了嘴,愣愣的看著她—難不成他成了她的奴隸啦!主人能對奴隸使喚,奴隸想爬上頭還得經過主人的同意!那以後要是他想親熱,不就變成只能由她使喚他,而他一點主動權都沒有嗎?
慘!
「我警告你,在我沒回來前,給我安分點躺上床歇息,要是被我發現你偷偷溜出去,小心我用鏈子鎖住你。」
「知道了。」他如小媳婦般應聲。
徐阿瑛這才滿意離去——只不過她口中所謂的練字,卻是練到大半夜才結束。
回了房,她悄悄地爬上床,確定男人沒被吵醒後,這才闔眼睡去。
第一夜是這樣,第二夜也是這樣,第三夜、第四夜……
盯著白天要逞強打起精神和大家講話、練字、工作的女人,陸天內心有著說不出的心疼——到底他娘子徹夜未眠,連最威興趣的風花雪月都不想聽,是在練什麼鬼字?
很快的,陸天的困惑便有了答案——
這日一大早,徐阿瑛說有事要宣佈,所有人等一律得到曬衣的小空地集合。
去了胎記的面容讓人賞心悅目,應眾人要求,她沒再在臉上塗抹些什麼,不過她卻換掉了綁手綁腳的飄逸女裝,換回自己熟悉的簡便服飾。
「看來大家都到齊了。」徐阿瑛清了清喉嚨,對著廣場所有老少道:「今天找大家來這裡,是要跟大家宣佈一件事。」
她突然瞥了身旁的陸天一眼,而那抹注視令陸天感到很不舒服!
她吸口氣,不再猶豫的把決定告訴大家,「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從今天起,這個陸天就不再是我的夫婿,也不是你們的姑爺,我決定要跟這個男人分開!」
耶?所有人全瞪大了眼珠子,當中就屬陸天最為震驚——這是當然,畢竟他在一瞬間就成了棄夫!
「阿瑛,你在胡說些什麼?」他皺緊眉。
「別喚得那麼親密,從現在開始,你得喚我大當家,我們已沒任何關係了。」
她頓了一下又道:「還有,你已不是寨裡的人,請你即刻離開我們山寨,滾回你的老家去,以後也不許再回來。」
「徐阿瑛,你究竟是在玩什麼花樣?」陸天開始覺得惱火,對她這般忽然轉變冷漠的態度。
「你知道我就愛把婚姻當作兒戲,因為我不願落於人後,所以打算隨便綁個人成親;如今我當人妻子也膩了,決定當第一個成了親又離異的山大王,怎樣?」她速速撇開頭,閃避他責備的視線,也避免讓他看見她內心的掙扎。
這個決定她想了許久,最終決定讓這個男人自由,畢竟南宮璇有句話說對了——勉強是不會快樂的!她這樣強迫他,他會厭惡她,會想逃離是理所當然。
雖然她喜歡他,可她不要這男人因為強迫才跟她在一起,更不要他是因為「夫妻」關係才對她這麼好;更何況為了保護她這個妻子,他差點連命都沒了!
「很抱歉,我不接受你的理由。」陸天冷哼一聲,臉色益發鐵青。
「這裡我說了算,誰理你!你們幾個,快把這個閒雜人等給我扔出寨子!」
陸天低斥一聲,「誰敢動你們姑爺我,就試試看!」怒眸掃向所有人——不是只有她會要狠,他也會!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下看這頭撇臉不認人的女人,一下瞧那頭怒氣攻心的男人——這等家務事他們還是別插手,明哲保身才對。
「怎麼著?你們一個個都不聽我話了嗎?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當家嗎?」徐阿瑛發怒的瞪視著一個個縮頭烏龜。
「不是眼裡沒有你,而是他們不會任你無理取鬧,說趕我就趕我!」陸天盡量克制住自己不要對她發火——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這女人不會明明心裡有他,卻硬要趕他離開!
「早料到你會死皮賴臉不肯走,你們這些麻煩人就是重禮節,沒關係,反正休書我已寫好。」徐阿瑛扔出那封努力了好幾個晚上才寫出來的休書。
見他刷白的臉色,她強忍住心底的不捨,握緊拳頭,故作瀟灑的轉身。「你滾吧!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不相干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