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最終仍然是一場空!
算了,沒差,她只要再回到過去就好了,當作沒發生過這些事,當作沒認識那個男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做到,不過現實就是現實,她該學會面對它。
走出廁所隔間,對著鏡子整理一下自己,她深吸口氣。
爭氣點,范蕙怡!
走出洗手間時,她的表情多了一份堅定。
回到辦公室,奇怪的氣氛讓她一愣。徐雪齡神色驚慌,看到她的時候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蕙怡!」
「怎麼了?您還好吧?發生什麼事了?」從沒看過上司這種樣子,范蕙怡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士凱……他出車禍了!」
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腦袋空空的,一下子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當徐雪齡牽起她的手往外走的時候,她乖乖的跟著走了幾步。
「董事,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醫院啊!」徐雪齡理所當然的說。「士凱的狀況也不知道怎樣,他如果清醒的話一定很想見你。」
徐雪齡的最後一句話讓范蕙怡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止住步伐。「不,我不用去。」
徐雪齡不可置信的回頭。「為什麼?」
「我不是他的誰,而且我相信他也不會想再看到我了。」
徐雪齡聞言一僵,看到她眉眼間一閃而過的苦澀,這才想起他們已經分手。
「呃……也對喔。」她吶吶的放開她的手。
在徐雪齡轉身急著去看侄子的時候,范蕙怡忍不住又出聲喚住她。
「董事!」
「嗯?」
「可不可以麻煩你知道他的狀況以後告訴我?拜託。」范蕙怡懇求,她的表情難得的顯現出慌亂、恐懼、無助,還有真切的關心。
她的助理還是第一次那麼赤裸裸的表達出自己的情緒,可見她對士凱還是在乎的,可能比任何人所想像的都要在乎。徐雪齡不由得這麼想。
「沒問題,我會的。」
給了這個保證,徐雪齡才匆匆走出辦公室。
其實徐雪齡一走,范蕙怡就開始後悔了。
她好想跟她一起去醫院,不管徐士凱看到她是什麼反應,不管別人會不會說她太多事甚至厚臉皮,她都不在乎,只要看他一眼,確定他沒事就好了……
第1章(2)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幾乎要抓起皮包往外走時——那會是她工作以來第一次不假外出,她接到徐雪齡的電話。
「董事,怎麼樣?他——」看到來電顯示,她立刻接了起來,緊張的追問。
「狀況不是很好,全身多處骨折,現在送進手術室做緊急手術。」
范蕙怡的心都涼了,全身不斷顫抖。
「你也不要過於擔心,」最後安慰她的反而是徐雪齡,范蕙怡根本就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話來。「我們會確保他得到最好的照顧,他的主治醫生是國內的外科權威,他又還那麼年輕、體力那麼好,我想他應該不會有事的。」
她當然不懷疑他家族的能耐,只是要她放心還是不可能。
「謝謝……謝謝您告訴我這些……」忍住悲傷,范蕙怡盡量撐起穩定的語氣對徐雪齡說。
「我今天就不進公司了。」徐雪齡接著對她交代。「家族的人都在這邊,雖然他現在在手術室我們也不能做什麼,但總是——」
「我懂,公司的事我會處理。」
「嗯,那就這樣了,有什麼情況我會再跟你說。」
「謝謝。」
掛上電話以後,范蕙怡並沒有如承諾的把工作做好,一整天她都渾渾噩噩,緊盯著電話,期待著卻又生怕下一秒聽到不好的消息。
下班時間已經過了很久,她卻還不敢離開公司,依舊守著電話。
這樣做實在沒什麼意義,她在哪裡都能接電話,徐士凱也不會因為她守在這裡就復原得更好。她只是不能克制自己去想,萬一進電梯、萬一走到捷運地下街,沒接到電話怎麼辦?
回撥就好了——這麼簡單明瞭的答案,她一向自詡冷靜聰明的腦袋居然連想都沒想過。
深夜十一點,等待許久的電話終於響起。
「董事!」依然是響了一聲就立刻接起來,范蕙怡的聲音甚至因為緊張而微微沙啞。
「剛開完刀,目前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了。」
范蕙怡頹然坐倒在椅子裡,這時才注意到自己的身體有多緊繃,甚至都可以感覺到肌肉疼痛了。
「麻醉還沒退,現在就讓他休息,再看他明天早上的情況。」
「我知道了,謝謝您告訴我。」
「你還在公司?」
「嗯。」
電話那頭的徐雪齡歎口氣。「我就知道。好了,你別操心了,快回去睡吧!我也要回家了,晚上就留……呃,孫小姐說她要留下來等士凱醒過來。」
孫小姐——她想起了被報紙拍到跟徐士凱約會的金控千金正是姓孫。
驀然間,宛如一桶冰水兜頭淋下,讓范蕙怡清醒過來。
對了,他的事情已經不用她來操心,已經有另外一個人會陪在他身邊了。
「那很好。」她聽到自己淡淡的對徐雪齡說,冷靜得連她都想為自己拍手喝采。「董事也請您早點休息。」
掛上電話,她嘲笑今天一整天像個笨蛋似的緊張的自己。
不是說分手以後就不能關心對方,只是他的好壞都與你無關了。
能陪在他身邊,有權分享他所有喜怒哀樂的人,已不是她了。
第二天范蕙怡上班的時候已經整理好心情,昨天的事情幫助她更加釐清自己的立場跟狀況。
分手——這個事實也更清楚明白的攤在眼前。原來就是這麼一回事,從此兩人的生活有如交叉線,往完全不同的方向前進,再沒有交會。
這體認讓她心痛,不過她已經很習慣去忍耐那種痛苦,所以沒什麼的,她告訴自己。
又是新的一天,她依然做著一成不變的工作,只是今天更忙,要把昨天心神不寧的狀況下做的工作全都再檢查一遍。
董事遲遲沒有進辦公室,雖然不正常,但也很好理解,畢竟昨天家族發生了那樣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