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公主不二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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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有道理,」寶嬌眼睛一亮,「看不出小管你還挺聰明的嘛,腦袋沒白長啊。」

  「謝公主稱讚。」雖然這種讚美聽起來是有點怪怪的。

  不過只要公主能夠保持這樣天天開心的心情,她們這些做奴婢的也就高興了。

  寶嬌描下眉又點了胭脂,看看不滿意又用花露給抹去,露出雪白肌淨的小臉蛋,然後又再換了另一款薔薇擰出汁子凝成的,挖了少許化水在掌心揉開,以指尖沾著在櫻唇上略點了點,只取那嫣然粉紅的淡淡嬌色。

  「嗯,這樣好多了。」她顧盼自得,好不滿意。「駙馬以前好像就不太瞧我濃妝的模樣,現在我只是淡掃娥眉、輕點嬌唇,他應該就會喜歡了吧?」

  一回頭,看著屏風架上一色色華麗亮燦燦的金絲銀繡袍子,她遲疑了一下,隨即吩咐道:「小花,去找找那只泥金漆紅大櫃裡有沒有素淨點的衣裳,也不要白色,白色不吉利,也不要青色,跟殭屍穿的沒兩樣,也不要黑色,大凶啊……」

  「公主,那鵝黃色的好不好?」小花幫著出主意。「鵝黃羅衫配嫩綠楊柳裙,是春天的顏色呢,您覺得這樣好嗎?」

  「小花,看不出你居然這麼有品位。」她驚奇道,接著自我反省起來,「以前本公主眼裡只有自己,怎麼都沒發覺其實我身邊的丫鬟在本公主的氣質陶冷之下,也出落得越來越有型有格了。」

  「謝謝公主不嫌棄。」小花樂不可支。

  雖然公主這褒獎之詞倒有大半都是落在她自己身上,可公主這還是頭一次稱讚她,小花像是路上撿到了金元寶似的興高采烈。

  而且最近公主也變得不再像以前那個驕縱任性刁蠻的公主了,真是讓人不得不發自內心由衷地想讚歎一句——愛情真是神奇啊!

  不一會兒,換上了嫩黃柳綠衫子的寶嬌簡直像換了個人兒似的,不再有公主尊貴嬌艷霸道的氣息,反而像是個江南水鄉的溫柔姑娘般楚楚動人。

  「哇哈哈哈……」只不過她一樣笑得很囂張。「這個扮相好,夠溫柔婉約我見猶憐的,男人肯定都會喜歡這一款,很好很好。」

  寶嬌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做出的這種改變,非但純粹是女為悅己者為容,而是下意識地想改變自己在燕戈心裡那一貫驕縱貴氣、跋扈刁鑽的印象。

  她不想他還在生自己的氣,更不想他一見到她就火冒三丈。

  原來在內心深處,她還是害怕他會記恨自己……

  「公主!公主,駙馬已經到了。」小管歡天喜地奔來報喜信。

  「到了?」她臉上瞬間亮了起來,喜不自勝。「在哪裡?在哪裡?」

  「駙馬說一樣在漱玉水榭等公主。」

  她一呆,雀躍的腳步一僵。

  漱玉水榭……

  腦海裡掠過上次被他放鴿子的悲慘記憶,不過他隨即甩了甩頭,揮去那不好的壞印象。

  喜悅的笑容再度回到了粉嫩嫩的小臉上,寶嬌就這樣高高興興地拎著裙子,也不管宮女會不會在背後笑她心急要去見情郎,笑他半點矜持也無,興匆匆地奔了出去。

  她終於……見到他了。

  寶嬌癡癡地望著漱玉水榭裡那高大偉岸挺拔的背影,心頭發熱,手腳發軟,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笑得跟個傻子沒兩樣。

  唉,誰教她就是喜歡他,一見他就歡喜,沒見到他就沒意思。

  第8章(2)

  「好久不見。」她強抑下心頭微微顫抖的、不爭氣的心慌和害羞,巧笑倩兮地走進他。「駙馬。」

  燕戈回頭,面無表情的開口:「公主召見我?」

  她心裡打了個突,喜悅不禁飛掉了三分。「你……你看起來好憔悴、好疲倦的樣子,怎麼了,最近沒睡好嗎?」

  「放心,不會死。燕某這身體已經賣給了帝王家,自然不敢有所損失。」他嘲諷道。

  「你、你怎麼這樣說話?」她咬著下唇,有一絲迷惑又無措地望著他。

  「我知道你氣我仗勢欺人,逼你跟我成親,可是現在不都好了嗎?你也答應了,我也讓你們的人都好好地住在皇宮裡,並奉為上賓,現在你還在同我鬧什麼彆扭?」

  「我答應了娶你,但沒答應從此以後就對你阿諛奉承陪笑臉。」他淡淡地道,「賣笑或賣身,你也只能選一種。」

  「你——」她一口氣堵在喉頭,又氣又急又怒地瞪著他,「你是故意要跟我過不去嗎?」

  「你想嫁我,也已經達到目的了,至於其他的……」他口吻冰冷,眼神也冷若寒冰,一說完就轉身要定。「做人不要太貪心了。」

  他還是沒有發覺她今天的裝扮,沒有看見她的美麗,他甚至連正眼也不瞧她一眼。

  「慢著!」寶嬌只覺得眼眶灼熱,胸口絞痛了起來。「本公主還沒說你可以走,你不准走!」

  「否則呢?」燕戈挑眉,神情冷漠。「要再將我們所有的人打入大牢,一個個拖去砍頭?」

  「你——你不要以為我不會再這麼做,如果你——你——」她心口好痛好痛,憤怒和悲傷幾乎快將她撕裂成兩半了。

  「我信。」他打斷她的話,乾脆俐落地道。

  「那你……你……」

  「你殺了和我自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他是我們『鳳武秦班』有史以來最好的丑角,也是個好人,他今年二十六,一直打光棍兒,本來這次在京城福元樓演出完畢後就要回鄉娶媳婦兒,這是他這輩子最期待最歡喜的事。」他緩緩地道。

  寶嬌臉色一白,動了動雙唇,卻始終發不出聲音。

  「拜公主所賜,他命斷京城,還死得不明不白,因為他從頭到尾沒有做錯過任何事,只不過是很倒楣的成為了你第一個拿來出氣耍恨的對象。」他的眼底不再有一絲的溫柔和憐惜,只有熊熊燃燒的恨意。

  「我……」她緊緊咬著下唇,試圖理直氣壯地解釋自己的行為,卻發現什麼話也說不出口,最後,她只能有氣無力地指控,「誰教你不早點答應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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