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衍幸搖頭,「不,賣乾麵不好笑,好笑的是你和你姊一對姊妹花在女校後門賣東西,根本就是要把生意弄爛!厚,我光想就覺得這個策略不妥,若地點改到男校,保證何媽媽賣乾麵會賣到手軟,連上電視都有可能,就像幾年前的什麼水果妹一樣。但是,你們竟然在女校後門賣耶!你用腦袋想想看,女生通常都很討厭美女,尤其你那個姊姊,根本就像是來對她們校花示威的,結果最後多半是我們學校的男生遠道來捧場,呵呵呵呵,這根本是策略錯誤。」
他光想起她們姊妹倆被那些女學生在背後罵得亂七八糟,就覺得好笑。
男人笑得很欠揍,一點也沒察覺同桌的女人已經快翻臉。
「我聽你在胡說八道,見鬼的策略錯誤!我們生意會爛是因為爛警察一天到晚故意找麻煩,每次生意正好時他就來驅趕,有時還讓我們做一天得休好多天,是因為這樣生意才攔的好不好!要不然我媽做的乾麵好吃得不得了,生意怎麼會差?根本是爛警察的關係!誰教我們那時候不懂打通管道,不像剛剛那個老闆娘聰明!」
「可是你真的不知道,那些女校的學生看你們漂亮就說你們……」
識時務者為俊傑,看她一雙眼又要冒火,他將反對的意見全吞回肚子裡,馬上改口巴結,「是是是,一切都是爛警察的錯,驅趕小攤販不是大事,應該去抓販毒才對。」
何婕綾當然知道他在迎合她,但她不想再爭了:心情太波蕩實在不是好事。
她暗暗深呼吸,慢慢調整氣息。
寒衍幸也知道小嬌女被人惹得脾氣不佳,他摸摸鼻子看看沉甸甸的袋子,「喂,小婕綾,你背這麼一大袋,我提都嫌重了,你怎麼提得動?是去採買什麼嗎?」
見他努力轉移話題,她的心情逐漸平靜,淺吸幾口焦糖咖啡,小小檢討一下自己剛才的尖銳,實在沒必要把別人造成的怒氣發在他身上。
「你沒必要亂轉話題啦,我沒生氣了,也許你說的對,我媽生意不好是我和我姊的錯,不,應該是我姊的錯,因為她太漂亮了,和我無關。」
她淺淺一笑,臉上線條也跟著回美。
寒衍幸看著她乾笑幾聲,「那現在脆風尾掃過了,等會兒該不會下豪雨吧?」
」就算下豪雨也該下在那個鹹酥雞攤上,而且遷怒是下成熟的行為,雖然我現在還在想,要怎樣報復那個死老闆娘。」「你真的一點也沒改耶,打小就是這種有仇必報的個性。小姐,你沒因此吃過虧或者遇到沒辦法報復的人事物嗎?」
他從小就知道別去惹這個小辣椒,可是小辣椒得以辣,也要有很多外在環境的配套措施。
像他,成長的過程加上工作的關係,讓他著透人間現實冷暖,而以目前這種現實環境,她居然可以一直辣咧咧地成長,絲毫沒收斂脾性?
「當然有。」
何婕綾冷冷地看他州眼,「遇過,不過不想談。」
聽見她這般回答,他又笑了起來。
哎,她這樣說之後,請問話題還能怎樣繼續?「笑什麼?」
他搖頭認輸,「你有投有覺得,如果改成是談你袋子裡的東西,我們會比較有話聊?」
這女人若一向用這種態度和人交往或聊天,那麼……她一定沒什麼朋友。
這話聽來,好像他很努力在找她聊天?
何婕綾柳眉微微鎖起。
難不成為了把她老姊,他竟然這麼賣命?
「你幹嘛很努力的找話題聊?這樣很煩耶,如果無話可說就安靜啊!」
安靜?
唉,又一敗。
寒衍幸往椅背一癱,呵呵苦笑,「我說小姐,我們還沒到達那種無聲勝有聲的階段,如果無言的面對面吃東西,你不覺得尷尬,我都覺得全身卞自在!所以現在開始有問有答才是善解人意的表現好嗎?」
她慢慢慢慢漾出笑來。
說實在的,這痞子男的好處就是,他還真藏不住話。
「好啦,說得也是。」關於他和她不太熟這一點,她並不反對。這是什麼回答?寒衍幸皺眉,「所以?」
「所以什麼?」
她本來就鮮少和人交談,除了幾個姊妹淘見面時她會多說幾句之外,多半時候她不會、不善、也下喜與人交談。
但剛剛她好像說了很多……
奇怪了,她為何會在二個半生熟的傢伙面前講這麼多,而且還發脾氣,這真的滿少見的。
「所以你袋子裡裝的是什麼?」他剛剛拿過,直覺不該是女孩子扛的重量。
何婕綾不想說。
「喂,有間必答,親切一點。」
她扁扁嘴,有點欠揍的亂回答:「屍體。這樣會不會比較滿足你身為警察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好奇心?」
……呵呵,呵呵呵。
「難怪那麼重。誰的屍體?」
誰……哈哈,哈哈哈哈……一串笑聲之後,她不忘誇獎替宮先生,「喂,說真的,你病得讓人很想扁你耶。」
「謝謝。」聳聳肩,他接受這種讚美。
「是我姊的行頭啦,以及我要上網拍賣東西時會用到的背景布料。」
哇嗚,這女人一下子就丟這麼多話給他接,真是善良。「你變親切了,乖乖可愛小婕綾。」
小小高興之後,他又問:「雖然以上兩件事情我都役興趣,不過我倒是挺好奇,你姊的行頭不都是表演時要用的,她沒有專屬的造型師嗎?還是……原來你的工作就是造型師?」
「你覺得我不該是?」
瞧不超人的傢伙又一個!看到她微微噴火的眼神,他先將手上的食物一口吞下,解釋道:「喂喂,不要誤會我握,我是說,造型師不都應該忙得要死,或者就算不忙也要裝出很忙的樣子?上次有件停車拖吊糾紛的案主就是造型師,他說他忙得要死,忙得沒辦法修車,沒辦法好好停車,才會被拖吊車刮傷車體,但是,我看你並不忙。」
這人真的有RAP天分。
「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