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馬子阿香是你的……死忠粉絲,房間貼滿你的海報不說,還……還用你的照片當電腦桌面。如……如果我回去告訴她我遇見你,她……她一定會以為我在唬弄她,所……所以,能不能請你在這個……玻璃杯上面簽名,讓我帶回去送……送給我馬子阿香?」刺青男有備而來的遞上玻璃杯跟簽字筆。
「希娣,你若不想簽,大可不簽。」翟羽黑眸半瞇,冷掃刺青男一眼。
「喂!老……老子在跟她說話,你囉……囉嗦個什麼!小心老子一個不爽海……海扁你。」
「希娣,你若感到遭脅迫非出自願就拒簽,不必理他。」他對刺青男的狠話充耳不聞。
「翟羽,我……」
「你再吵……吵死,老子就把你打到滿……滿地找牙。」刺青男扭扭脖子,恫嚇地把手指頭拗的咯咯響。
「你……」翟羽的火氣提了上來。
「翟羽,算了啦。」她柔聲安撫翟羽,仰起臉告訴刺青男:
「我簽給你。」她低頭在玻璃杯簽上文希娣三個字後,將簽字筆仍進玻璃杯還給刺青男。
「哼!算你識相。」刺青男拿著玻璃杯大搖大擺走開。
「你……生氣啦?」她見翟羽一臉鐵青,急忙解釋:
「我這麼做無非想息事寧人,不想被刺青男破壞我們相處的愉快氣氛。」
「你的息事寧人看在我眼裡卻是姑息養奸。」他嗤之以鼻。
「姑息養奸?你言重了。瞧!這會兒刺青男不是拿著玻璃杯走開了?由此可見,我採息事寧人的處理方式是正確的。」她無比欣慰地端起碗扒了一口粥。
「正確與否,在我們離開這裡之前,恐怕都言之過早。」他頓了頓,放柔了清冷神色。
「其實,我並不反對息事寧人,不過,要看對像;倘若對方是個藉著酒意要耍狠的混混,就要小心對方會吃定你的息事寧人而軟土深掘。」
「不會吧?我已經如刺青男所願簽名給他,他沒道理再橫生枝節找我麻煩。」她樂觀看待,眼神卻倏沉,吶吶的說:
「糟糕,好像不幸給你言中了。」
「被我言中?」他順著她的視線回頭看,看見刺青男去而復返,再次朝他們走來。
「噢!這個刺青男真的很煩耶。」她苦惱的托著前額。
「你先別煩,姑且聽聽他又想做什麼。」翟羽顯得老神在在,
「好。」
「小……小姐,走!跟我走。」刺青男沒頭沒腦地說著。
「走?要去哪裡?」
「跟我過去向我……我的老大敬酒。呃!」刺青男打著酒嗝。
「敬酒?我又不認識你的老大,為什麼要過去跟他敬酒?你當我是酒店的坐台小姐?」她面露慍色。
「我叫你過去……跟我老大敬酒,是……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識抬舉!敬……敬酒不吃……吃罰酒。」刺青男一把扣住文希娣的手腕,強行將她從椅子上拉起。
「放開她!」翟羽怒不可竭地竄身上前,用力推開刺青男,將文希娣保護在身後。
「你皮癢討打?膽敢插手……管老子的事?」刺青男拉高分貝,引起旁桌食客紛紛側目,然而食客們似乎對這種酒後爭執習以為常,早就見怪不掛,繼續吃喝聊天,「管你是警察分內的的事,我又何必越俎代庖?你再不離開,我立刻報警處理。」
「報警?我好怕,怕得……發抖唷!」刺青男戲謔地雙手抱胸,做出驚恐表情後,重呸一聲——
「呸!老子……進出警局,就像進出……自家廚房般頻繁,你要報警?請便。」
「好!既然你無視我的最後通牒,我就應你所求報警。」他揭起手機正要撥打。
「我說阿發仔!你不是說第一名模是你的好朋友,要叫她過來跟我敬酒嗎?害我等了老半天,屁股都快要坐出痔瘡了,也沒看見一隻蒼蠅或蚊子,倒是聽到你在跟人家大小聲。」一名口嚼檳榔的矮胖中年男子突然冒出來。
「歹勢啦!彪老大,小弟還……在『喬』。」
「你不必『喬』了,我自己過來瞧比較快。我想你應該就是阿發仔口中的第一名模吧?恩!果然長得很漂亮,身材更是一級棒,這位是……你、你、你……」彪老大一看到翟羽,霍地瞪大兩可豆豉眼。
「彪老大,你幹嘛一副……見鬼表情?」
「阿發仔!你真是七月半的鴨子不知死活,連檢察官的女朋友都敢虧?」彪老大朝阿發仔的後腦勺一巴掌呼下去。
「啥?他……他……他是檢察官?」阿發仔聽了,嚇到酒醒了大半。
「沒錯!他就是我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個翟羽檢察官。」
「原來他就是幫你平反的檢察官?」酒醒的阿發仔說話不再大舌頭了。
「是啊!當年我開賭場時的身邊小弟想接收我的地盤,竟不擇手段跟我的死對頭串通栽贓我販賣改造槍支,還好翟羽檢座明察秋毫找出真相,我才得以免去牢獄之災。這個事件過後,讓我徹底覺悟『歹路不可行』,才決心改行。」彪老大從口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翟羽。
「這是我的名片。」
「『慈恩葬儀社』,你改行從事殯葬業?」翟羽頗感意外,畢竟開賭場抽頭跟殯葬業,兩者之間八竿子打不到一塊。
「嗯!以前開賭場害了很多人家庭破碎妻離子散,現在我是抱著贖罪的心情為往生者提供服務。」彪老大笑嘻嘻說:「雖然我開葬儀社,不過不歡迎你來捧場。」
「說的也是,你的生意我實在不便捧場,但會給予滿滿的祝福。」他由衷表示。
「謝謝你的祝福。」彪老大拿肩膀撞了撞阿發仔。「阿發仔,你愣著作啥,還不快點跟翟檢察官道歉?」
「翟檢座!失禮啦!請你原諒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我罰自己喝三杯酒向你道歉。」經彪老大這麼一提醒,怔怔失神的阿發仔這才猛的回神。
「還喝?你每次一喝酒,嘴巴就要狠闖禍,還敢喝!」彪老大肥短的甜不辣手一揮,又一巴掌呼在阿發仔的腦袋瓜上;不過,罵歸罵、打歸打,彪老大還是不忘向翟羽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