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道:「我不是說了嗎?你是我的真命天子啊,不過我知道你不信,你心裡在想這個女人一定在打什麼主意,對吧。」
他瞪著她。「你選男人都是這樣選的嗎?」
她笑看他一眼。「你呢,對我有偏見,所以我要攻破你的心防,在你身上插上姚采茵的旗子,在你皮膚上刻下我的名字。」
這是他聽守最誇張的告白,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是不相信我對吧,你覺得我想利用你。」她又拿了一些必需品後,拉上袋子的拉鏈。
他還來不及說什麼,管區的警員已經走了進來,他走出房跟警員說話,姚采茵則有些疲憊地坐在床墊上,那些人連墊子都劃破了,真是狠啊。
這地方是小芷之前住的,每次待在這兒她都能感覺小芷就在她身邊,一想到妹妹她感覺心情開始低落,她搖搖頭,命令自己想別的事情。
雖然今晚的計劃讓赤蛇給破壞了,不過無所謂,她這個人懂得變通,而且照目前的情勢發展來看,未必對她不利。
坐了幾分鐘,讓心情沉澱後,她拿著行李走出房,赤蛇還在跟警員說話,其中一人拿著單子不知在寫什麼。
她等了一會兒,赤蛇才走過來帶她離開公寓,她以為他會把她丟到旅社去,沒想到他真的帶她回家。
一進門她就高興地張開雙臂,像老鷹一樣跑著晃了一圈,他好笑地搖頭。
「你在幹嘛?」
「高興啊。」她笑著說,很高興今晚不用躺在陌生的旅館裡,「我住這間嗎?」她跑進一個小房間。
「這本來是我放雜物的地方。」他走進三坪的小房間,將沙發床上的箱子放到角落。「你先窩一晚,明天再送你去朋友家住。」
「幹嘛趕我走,怕我偷襲你?」
「我會鎖門。」他往外走。
她跟了出來,笑著:「我可是很會開鎖的。」
「快去睡覺,我還有事要做。」他走到客廳的矮桌邊坐了下來,打開筆記型電腦。
「我對你這麼沒有吸引力?」她故意湊到他面前。
「如果你是跑車我可能還會有興趣一點。」他故意道。
她不覺受辱,反而笑了。「我忘了你很喜歡車,男人都很喜歡車。」她在他身邊坐下。「我可以開你的車嗎?我是說紅色的那輛法拉利。」
「不行!」原本悠悠哉哉,沒什麼反應的他,突然激動起來,連眼神都變得到凶狠。「等一下,你怎麼知道我的法拉利?」他警覺起來。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伸個懶腰,轉了轉脖子,打個呵欠。
「好累哦,你說得對,我該去睡覺了。」
「等等。」他抓住她的手臂,警告地看著她。「你如果敢動我的車,我會……」
「怎樣……」她調皮地眨著眼靠近他。「用扳手打我嗎?還是開車把我輾過去?」
他好笑地用手推開她的臉。「快去睡。」
她長歎口氣,沮喪地垂下頭。「你真的很會打擊我,男人不是都很愛美色嗎?啊,難道我對你來講不夠美?」
「跟美不美沒關係,這是原則問題,我不會跟案子的關係人有多餘的牽扯,公私不能混為一談。」
她偏頭想了下,「原來如此,那晰為什麼可以?他都一邊解決世界危機一邊跟美女上床。」
他讓她逗笑。「我又不是晰。」
她也笑。「我的意思是說,晰雖然公私混在一起,可是每次都達成任務。」
「那是電影,再說了,我不是他。」他看她根本是故意鬧他。
她又歎口氣。「算了。」她起身。「我去睡了。」
「嗯。」他將目光移回電腦螢幕上,打算把她們兩姐妹的通信看完,還有些疑點他也要想一想。
姚采茵關上門,換了睡衣後,才又把門打開,疲倦地躺在床上,看著客廳裡他的身影,她感到一陣安心,不一會兒就進入夢鄉。
赤蛇專心地看著通信內容,越看眉頭越糾結,這姚采芷實在不討人喜歡,很喜歡批判周圍的人,像是下面這一小段:
今天我認識一個女生,看起來滿可愛的,我不喜歡她,你知道我一向討厭可愛的東西……對了,她唯一讓我喜歡的地方是嘴,尖尖的,像一隻鳥,她叫我小芷姐,是不是很噁心?
每一封信的結尾都寫著相信小茵,希望她快點回來,看來看去她唯一喜歡的只有自己的姐姐,其他不管是朋友,乃至她交往的男人都是排遣寂寞跟無聊用的。
相較之下姚采茵就陽光很多,信裡大都介紹英國的人事物,偶爾會提到魔術、通靈跟塔羅牌這類的東西,但說得不多,因為她想回台灣後再表演給妹妹看……只可惜現在這個願望已經無法達成了。
把所有的信看完,記下重點後已經快四點,赤蛇關上燈,正打算回房睡覺時,聽見模糊的呢喃聲,他走到客房門口,瞧見她在睡夢中不安的囈語,大概是作惡夢了。
他遲疑了下,才走進房裡替她蓋好被子,房間的燈亮著沒關,他猜想她是不是在黑暗中醒來,小時候作惡夢後,他總是把燈打開,深怕有什麼怪物從陰影裡跑出來。
瞧見她眼角掛著淚痕,他眉頭輕蹙。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他現在還搞不清楚,不過他知道自己已不像初見面時那麼討厭她。
她在某方面很可愛,很坦率,說話也很有趣,只是不曉得這是她的真性情,還是在演戲,如果他們不是在這麼特殊的情境下認識,她可能已經接受她,跟她在一起也不一定。
他不像詩人,換女人像在換衣服,但他也不是柳下惠,也交過幾個女友,甚至還曾跟一個訂過婚,但最後都告吹了,因為他的工作實在沒有太多時間談情說愛,任務來了就得馬上離開,不管是在看電話、接吻或是在跟未來丈母娘吃飯都一樣。
當然並不是沒有休假,可是這一行突發狀況不少,有一次出任務他不小心吃了一顆子彈,傷好後,未婚妻就跟他分手了,說是無法忍受這樣的日子,見面時間不固定,還得提心吊膽擔心他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