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聽你的口氣怎麼好像很希望我破相似的?」關軒臣一臉沒好氣,不過還是把正事辦完要緊,免得兄長又要來信嘮叨了。「要把那座宅子還給趙家,裡頭都整理好了嗎?」
「已經差不多了,原本孟家的奴僕也都留下來,至於原本屬於趙家的織造坊和金陵的兩間布莊也恢復正常運作,只是以後是否歸關家所有,就看大少爺和大少夫人的決定……」方管事才報告完最新進度,房門就被推開,見到孟盈盈端著湯藥進來,他便先告退了。
瞥見孟盈盈手上端的那碗藥,關軒臣馬上苦了臉。「還要再喝嗎?大夫不是已經說全好了?」
孟盈盈挑高秀眉,嗓音清清淡淡地,讓他一聽就知道情況不對。「可是我認為還沒完全好,得再繼續喝藥。」
「你……在生氣?」他慢慢地從凳子上起來。
「我為什麼要生氣?」孟盈盈語調更冷了,端著藥一步步逼近他。「是誰跟我說他的臉以後會留下瘢疤和疙瘩的?那麼請問關四少爺,這會兒瘢疤在哪裡?疙瘩又在哪裡?你指給我瞧瞧……」
他節節敗退。「呃……我有這麼說過嗎?」
糟糕!他把當初撒下的小謊都給忘了,關軒臣心中暗叫不妙。
「沒有嗎?」她瞇起美目,這些日子愈看愈不對,本來想等關軒臣自己招認,可是他偏偏就是不提,孟盈盈只好主動跟他攤牌了。
關軒臣冷不防地啊了一聲,想到那些被他不小心弄破的水泡。「我身上真的留有瘢疤,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看……」說著,他就要當場脫衣服。
「不必!」孟盈盈更惱了。「你……根本是在騙我!」
「我騙你什麼?」他機靈地反問。
「騙我……」她有些語塞。
「騙你嫁給我。」關軒臣這回倒是先承認了。「若不是這樣,你可能還要猶豫再三才會允婚,還是……你答應要嫁給我,真的只是因為害我受傷,心裡很內疚,根本不是因為喜歡我?」
「我當然是因為喜歡你……」待孟盈盈脫口而出,又紅著臉嗔罵。「明明錯的人是你,別想賴到我身上。」
「我怎麼敢?」關軒臣將她拉進懷中。「只是機會難得,想說稍微利用一下,其實大夫也很擔心會留下後遺症,幸虧有你每天在身邊悉心的照料,很小心地不讓我把水泡弄破,所以才能恢復原來的樣子。」
孟盈盈不想這麼快就饒了他,可是被他灌了迷湯,氣也氣不起來。「你還是說話毒一點好,這麼甜言蜜語的好不習慣。」
「對別人可以毒一點,對你的話可就捨不得了。」他索性再嘴甜一點。「反正成親要準備的東西有方管事在,我也已經在信裡告訴大哥,直接從這裡將你迎娶回杭州就好了,省得舟車勞頓,也有時間可以陪你去你爹墳前上炷香,至於你住在南通的那些親人若是來了,我會安排他們住在客房,至於你娘……就看她自己,就算沒來,也不是你的錯,千萬不要難過。」
聞言,孟盈盈苦澀地笑了笑。「娘失去了兩個丈夫,會遷怒也是正常的,我是她的女兒,自然得多擔待點。」
「你有什麼好擔待的?我也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免得你聽了又生氣,不過身為一個母親,她當得並不稱職。」關軒臣一臉悻悻然地說,這已經算是最好聽的批評了。
孟盈盈無法反駁他的話,但也不想聽關軒臣罵自己的母親。「別說了,我只希望娘回南通之後,能過得開心就好。」
不過她萬萬也沒想到,母親在回到娘家不到三個月,有以前仰慕過她的男子聽聞消息,立刻派了媒婆上門提親,想要娶她當續絃,而母親也顧不得丈夫剛死,很快地答應再嫁,那是孟盈盈在嫁進關家之後不久所聽到的消息。
「好,不說你娘的事了。」於是,關軒臣換了個話題。「咱們關家雖然有八個孩子,不過三哥在京師順天府,五妹又已經出嫁,所以就剩下大哥、二哥、七弟和九妹、十妹,以後還會多一個大嫂,但是你都能應付得了我,想必跟他們相處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他可是很相信自己女人的能耐。
她白了他一眼。「原來你還知道自己是家中最難相處的那一個,愈來愈懂得反省了,真是可喜可賀。」
「謝謝你的誇獎。」他大言不慚地說。
孟盈盈想要瞪他,不過已經忍不住地噴笑出來。
「見你笑了,我也放心了。」關軒臣不想看到她鬱鬱寡歡的樣子。
「讓你擔心了。」孟盈盈也想通了,有人依賴不是壞事,重要的是在他需要自己時,她也可以很堅強。
見她唇畔的笑是這麼美,關軒臣情不自禁地俯下俊臉,一親芳澤。
關軒臣的這個吻不再有顧忌,因為彼此的心意已定,他們又即將成親,可以放肆地、需索地品嚐她。
他開始學習如何用男人的方式來取悅一個女人,希望在兩人的洞房花燭夜,能夠有個完美圓滿的結合。
孟盈盈被親得暈紅雙頰,只能羞怯地回應他的吻。
「小姐,待會兒你要不要……」在這氣氛旖旎的當口,婢女推門進來了,不過話才說到一半,見到屋內的情景,馬上紅著臉轉身,卻忘了小廝也跟在自己的後頭,要進來找他的主子,兩人就這麼撞個正著了。
「啊!我的頭……」
「我的下巴……」小廝撫著被撞疼的下巴,唉唉叫著。
婢女也直揉著頭頂,五官扭成一團。
「你們兩個……」關軒臣俊臉倏地鐵青,一根手指比向他們,大聲怒吼。「全都給我滾出大門!」
「咱們快點出去……」對這種場面司空見慣的小廝拉著婢女就往外跑,還不忘順手帶上房門。
孟盈盈嗔他一眼。「你不要隨便對鵑兒吼,這些日子都是她陪我度過,可不是普通婢女。」
「誰叫她連門都沒敲就闖進來!」他怒氣未消地哼道。「好事都被她給破壞了,我能不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