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擠到第二排,視野果然不同,兩岸的霓虹燈映著江面,光是這樣就覺得好壯觀。
卓晟軒貼在她身後,像是把她給緊緊護在懷中,拿著相機開始拍攝江面風光。
八點整,音樂聲響起,一團團燦爛的煙火開始不停地在空中炸開,各式各樣的花火伴隨著音樂節拍,讓人目不暇給!
「哇……」寧靖也不由得讚歎起來,以前她生日時爸媽也曾叫人來放過煙火,但是跟這種真正壯闊的場面相較根本相差十萬八千里。
而且現在是跟著一群人一起觀賞,聽著眾人的驚歎聲,寧靖仰望著高空的剎那之美,陶醉的沉浸在這美好的氣氛當中。
煙火持續施放二十分到半個小時,中途有人先離開,她的前方出現一個空位,卓晟軒立刻把她挪前卡位,身邊有個婦人粗魯的想推開她,卻被大手給擋住。
「幹什麼?」卓晟軒用著標準的粵語,語調挺嚇人的。
婦人碎碎念著寧靖聽不懂的話,她有些倉皇,但是大手卻很快地回到她肩上,穩當且溫柔的護著她。
這種保護,讓她好想哭。
喜歡是一種侵蝕性的情感,它們會侵蝕掉理智與精神,會讓自己成為一個不停渴望的女人;希望更多的愛、期待更多的呵護,然後會想要被專一的對待、期待自己成為他眼裡的唯一。
單戀是很苦的,可是她卻不後悔曾擁有過這樣的心情。
「每次來都覺得煙火實在很漂亮。」身後的男人低沉的說著,聲音隆隆的自他的胸膛傳來。
「是啊,剎那的美麗!」
煙火施放結束,人潮逐漸散去。
寧靖還待在原地,遲遲不想離去,卓晟軒將剛剛的錄像畫面遞給她瞧,他可是全程攝影,只可惜民眾也很吵,所以沒有辦法達到一種美感!唯一法子是回去後把聲音消除,搭上其它音樂,就比較震撼了。
「超級漂亮。」寧靖把相機還給卓晟軒,「每朵花火雖然只有幾秒鐘,但是每個人都會記得它的美麗。」
「這就是煙火迷人的地方吧!」
「真希望我也能當煙火。」寧靖忽然遙望著遠方,「短暫但是美麗,這樣該有多好……」
短暫且美麗,這是什麼意思?卓晟軒看向她,她又浮現一抹淡淡的哀愁,他知道她又在想胎記的事情。
「你已經很美了。」他把她從思緒中喚醒,「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寧靖勾起笑顏,指了指面具,「我發現我戴面具很正耶,以後可不可以戴面具上班?」
「不可以。」卓晟軒睨了她一眼,又在自嘲。
他往前數步後伸出手,寧靖不假思索的牽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模式,只要他伸出手,她就得主動牽握;她當然喜歡被牽著的感覺,就算是因為人潮太多的緣故,她還是自己可以盈造出一種情人的錯覺。
「游薇他們呢?」寧靖左顧右盼,這裡滿滿都是人,該怎麼找起?
「不管他們了,這麼大不會走丟。」卓晟軒倒是泰然,「他們一定去找好地方大瘋特瘋了。」
「就這樣不管他們?」寧靖好生錯愕,雖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可是……
「反正晚點在蘭桂坊集合,看不見他們就是不知道喝到哪邊去了。」卓晟軒帶著寧靖往外頭走去,「我有點嘴饞,我們買點小吃找地方坐怎麼樣?」
「OK呀!」她點了點頭,跟著卓晟軒到處跑。
這樣真的很像男女朋友。寧靖悄悄的在心裡想,她不敢逾矩也不敢造次,就當個乖巧的女孩,凡事順著他的意思,度過這如夢似幻的夜晚。
兩個人買了小吃跟啤酒坐在路邊嗑著,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雖然都不著邊際,但是心情卻很輕鬆。
手機忽然響起,寧靖拿出來查看。
「怎麼?是游薇嗎?」卓晟軒看了時間,的確該去蘭桂坊了,只是有些捨不得……
他想要一直跟寧靖單獨相處。
「不是。」寧靖的神情有點凝重,仔細看著簡訊,竟然是媽媽傳來的。
上頭寫著有急事要她回家一趟,寧靖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回傳簡訊。
爸媽當然知道她現在的工作地點,但是她希望他們不要來找她,只說會固定聯絡。
找到工作時爸媽還很不可思議,直說她會被騙;通過試用期時他們覺得公司有問題,還托人調查過,後來滿一週年,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只希望她能快樂。
他們當然知道她這幾天到香港出差,是什麼事這麼急著要她回家?
「怎麼了嗎?」卓晟軒看得出來她有些憂心。
「啊?沒事沒事。」寧靖連忙搖頭,「家裡傳來的,沒什麼大事。」
「眉頭都皺在一起了,」卓晟軒伸手撫平她眉間的紋路,「你呀,越來越愛皺眉。」
「那是因為工作量越來越大,」寧靖朝他伸出手,「加薪啊,老闆!」
「加啊,有什麼問題!」卓晟軒把手裡的一串魚丸遞給她,「喏,馬上加!」
「有夠沒誠意的啦!」寧靖笑開了顏,卓晟軒有時候真的很愛鬧。
不過跟著這種老闆其實很不錯,沒有架子也不擺官威,都跟大家打成一片,只要小心不犯錯,秘書、特助倒不至於被開除。
「我說真的,明年會幫你調薪水的。」卓晟軒忽然變得有點正經。
「我也說真的,我今年才調過耶!」寧靖揚起笑容,「我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秘書,而且你給我薪水以外的東西夠多了,暫時不必再調我薪水。」
「怎麼有不要加薪的員工啊?」卓晟軒站了起身,再度朝著她伸出手。
「我有良心啊!」她搭上他的手,被穩當的拉起來,「你已經送我一堆東西了,再拿我會良心不安!」
「我哪有給你什麼?給你的也都有給游薇,那算員工福利,不是獎勵。」
給了她什麼?夠多了,光是臉上這副面具,就已經抵得過百萬千萬的現金了!
卓晟軒給過她許多連游薇都沒有的,無形的、有形的,多得數不清,他不會在意,因為那只是他慷慨的個性之一。